喬梓澤看著在自己面前轟然倒塌的高樓，斷然握緊了青煙笛笛尾的金絲。

    塵土揚起，血霧在一層灰濛濛的塵土裏散了形。

    喬梓澤以最快的速度出了結界，蘇菲杏在看到少年的衣角的瞬間露出一個純美的微笑。

    從髮根開始，棕黃色的髮絲慢慢變成了玄色。

    喬梓澤接住蘇菲杏微軟的軀體。

    地面上無數金絲不斷地回到她的體內，喬梓澤看的有些心驚。

    自進入結界的瞬間就在地面下佈下這麼多金絲，趁著在大樓內與那個人談話的時間將金絲纏滿整座樓。

    這麼恐怖的行為，大概也只有她做得出來。

    最簡單粗暴的行動，不管到時候會發生什麼情況，只要一下子全部毀掉就好，這樣不管情況有沒有出乎預料，結果都將只有一個。

    到底該怎麼形容她的思維呢？

    “怎麼說呢，其實，按照許言的性子，你這麼把他送回去，他應該會記住你的。”

    蘇菲杏摟著喬梓澤的肩膀笑了笑。

    “不過，這麼氣氣他也好，他應該許久沒有被人氣成那個樣子了。”

    喬梓澤感受著蘇菲杏的呼吸逐漸平穩。

    一隻手撫上蘇菲杏的頭髮，指尖纏繞了幾縷髮絲，語氣格外溫柔，就像是水池裏慢慢盪漾開來的一串漣漪。

    “別總說的好像你很瞭解他一樣。”

    ——

    醒過來的時候蘇菲杏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喬家，格外熟悉的天花板純白一片，仔細看其實還能發現這是貼了一層透明的牆紙的。

    蘇菲杏揉了揉劉海。

    下樓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客廳中間的棺材……

    喂喂喂，難道是她醒來的方式不太對嗎？

    就在蘇菲杏糾結到底該不該回去再醒一次的時候，死靈師從牆壁上倒掛著垂下來，髮絲浮在她眼前。

    蘇菲杏眨眨眼，估計自己應該是活在夢裏。

    “別走……你的蝙蝠就是這麼睡覺的，還非拉著我不放，我沒辦法才掛在牆上的。”

    死靈師無語地解釋。

    蘇菲杏一大早聽的也很無語。

    “它不應該很聽你話嗎，畢竟你可以能跟靈魂交流的人。”

    “那是另一回事好不好，你的蝙蝠又沒死。”死靈師撇撇嘴。

    “祁薇娜怎麼了？”

    蘇菲杏轉身靠著樓梯的扶手，閉目養神。

    “我的確是把她的靈魂還給她了，可是她還是沒有神智。”

    “沒有神智？”

    蘇菲杏剛想問她祁薇娜不會還沒醒過來吧，祁薇娜就猛地站在了她眼前。

    還是那樣青白的死人臉色，瞳孔沒有焦距，儘管站著可是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喪屍。

    反正蘇菲杏是這麼覺得的。

    “有了靈魂也沒辦法醒？她不會真的死了吧？”

    “你是說她的軀殼死了？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死靈師從牆壁上落下來，因為睡覺而披著的白色蝙蝠衫就這麼輕飄飄一層落了下來，襯得她更像蝙蝠了。

    “不像……”蘇菲杏仔細看了看祁薇娜的臉頰。

    “這是人類的身體，但是沒有屍斑。”

    “從人類的角度看，難不成是失心瘋啊？”死靈師理了理衣服。

    祁薇娜不知道為什麼一直盯著蘇菲杏看，眼睛都不眨一下，偏偏她現在黑眼圈很重，大白天的卻很有恐怖片的效果。

    蘇菲杏拼命忍住想要推開祁薇娜的衝動，金絲順著血管攀爬。

    “感覺……好像沒什麼不對勁的。”

    “對啊，我也不覺得我記錯了什麼，靈魂應該也是完整的。”

    “靈魂既然是完整的……”蘇菲杏揉揉劉海。

    “再揉頭髮就炸毛了。”喬梓澤穿好拖鞋下樓，看到黑眼圈深重的祁薇娜微微皺眉。

    “白棽都不想讓她留在棺材店了嗎。”蘇菲杏真的看不懂，明明白棽需要獨自擔起狐族，卻還是這麼悠閒悠閒，接受著各路勢力丟過來的麻煩和爛攤子。

    他到底有沒有上過心？

    喬梓澤用言靈控制祁薇娜下樓躺進客廳的棺材裏。

    “估計……怕她大晚上的出去亂跑……”

    死靈師無奈地看著客廳裡的棺材盒。

    “麻煩死了……真的是……”

    話音未落，蘇菲杏一點點抽出了祁薇娜的靈魂。

    死靈師再一次目瞪口呆。

    那可是完整的靈魂……就這麼……

    被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