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好像你自己曾經，或者本來不是人類一般。”

    “這麼說倒是提醒我了，既然我曾經是人類，自然沒辦法和你們在同一個立場上思考問題了。”

    蘇菲杏聳聳肩。

    “今晚還真是打擾了，那我就先走了？”

    少年輕笑，富有磁性的聲音絕對不輸給言靈師。

    “走？你能走的出去嗎？”

    蘇菲杏轉頭看了看，瞳孔驟縮。

    結界居然變化了。

    “看來這裏應該是有結界師的存在，那還真是可惜了，雖然我不是專業的結界師，但是既然到了這，就勉為其難地比比吧。”

    蘇菲杏回眸看了看身後有著血紅色眼眸的少年，這裏居然是高處，少年身後的月亮在血紅色的霧氣裡染上了迷離的色彩。

    金絲開始在底下蔓延，與她來時的路相接，結界總有一個最脆弱的點。

    一隻白淨的手忽然握住她的手腕。

    蘇菲杏猛地回眸。

    許言順勢將她往後一拉，言靈師的控制能力讓她在扯斷金絲的一瞬間無法抵抗。

    “你怎麼來了？”

    蘇菲杏用餘光撇了撇桌子上的檔案袋。

    “我覺得你肯定會來，所以，順便來了一趟。”許言稍稍鬆了鬆手，言靈師的湛藍色眼眸在夜色裡宛若星辰。

    “那可真是很巧啊，既然今天二位都在這裏，那事情就好辦了。”

    少年忍不住拍手，修長的指尖卻鋒利地透著寒光。

    “真的不需要我開個結界？”

    蘇菲杏輕觸許言的衣袖。

    許言回眸向她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掌劃開柔美的弧度。

    “不必，只需要把你的手借給我就好。”

    蘇菲杏點點頭，自妖化那天起，追溯之後那些歲月，她的命運總是跟許言纏著一條線。

    “她憑什麼借給你？”

    快要觸碰在一起的指尖突然被一股靈力拉開。

    “阿澤，你……”

    喬梓澤對上許言的溫和視線，淡藍色的光點開始在眼底聚集。

    蘇菲杏揉了揉眉心。

    要完，兩個言靈師撞上了。

    “你也可以用言靈？”許言扶了扶金絲眼鏡，纖長的睫毛輕顫，帶動一小片陰影，嘴角勾起的弧度竟然像是計算過一般，帶著幾分冷笑意味，外表卻依然算得上溫和，說輕佻好似算不上，說撩人又有些模糊。

    少年的容貌已經不能用妖孽來形容了。

    許言在還是人類之身的時候就算得上是個俊朗少年，如今的面板在夜色裡白得不似人。

    喬梓澤微微垂眸，周圍的靈力波動開始迅速紊亂。

    “我今天過來不是來和你比試的。”

    許言收斂了一點自己的能力。

    “也是呢。”

    感受到對方意味深長的注視，喬梓澤壓根不想知道那個眼神到底意味著什麼。

    “快沒時間了……”

    蘇菲杏捂著鼻子儘量少呼吸周圍涌上來的血氣。

    鋪天蓋地的金絲在空氣中瘋狂散開，言靈師的壓制能力全部用在了干擾少年的行動的目的，蘇菲杏聚集一縷金絲伸向桌上的檔案袋，拿到檔案袋以後趕緊拉著許言離開。

    許言出門前對著喬梓澤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桃花眼微眯，言靈師特有的靈力波動直接刺激到喬梓澤的眼眸，微微的精神力波動瞬間縮小範圍。

    喬梓澤眼眸忽然暗的沒有邊際，視線將許言定格。

    許言直接摟著蘇菲杏從高樓上調了下去，言靈師特別的影響力讓蘇菲杏幾乎沒什麼感覺。

    蘇菲杏順著金絲走出了結界。

    走出結界的一瞬間，就是一瞬間席捲而來的無力感。

    她的眼眸裡的血氣更加深重了，痠痛感直接影響了視力。

    “沒事吧，你太冒險了，既然剛剛進去就能感受到那麼深重的血氣，你就不應該繼續去見那個人的。”

    剛纔他一進門就用言靈幫助蘇菲杏忽略血氣的影響，勉勉強強讓她撐到了拿到檔案那會。

    喬梓澤從許言手裏接過蘇菲杏，青煙笛笛尾的風鈴不斷顫動，一縷青煙飄到蘇菲杏眼前，血紅色的霧氣不斷被驅散出去。

    許言及時制止了喬梓澤繼續使用靈力。

    “她眼睛的血霧不能被完全驅除，除非你想要她變成瞎子。”

    喬梓澤剛想說什麼就被許言打斷。

    許言的精神力波動使得同樣是言靈師的他不得不聽到對方提高兩倍的聲音。

    “至少我比你瞭解她。”

    喬梓澤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儘管他自己還未察覺。

    蘇菲杏揉了揉眼睛，無比利落地拆開檔案袋，纖長的手指繞著繩子扯了幾下，檔案袋上的絲線就完全散開。

    裡面的確有一點點資料，是她和許言學生時代的檔案，只是簡單的兩張紙。

    還沒拿全。

    但是今天三個人在場，蘇菲杏也不能貿然把那個房間角角落落都翻一遍。

    況且還是那麼高的樓層，她完全不知道檔案袋會不會放在底下的某個房間。

    金絲雖然可以到處跑，但是隻能探索物體的形狀不能連線視線。

    要說最根本的其實還是她的眼睛，自從上一世眼睛裏浸染了她的大量血液，她的眼睛就無比脆弱，導致現在她沒辦法直接透過金絲看到物體。

    蘇菲杏的眼眸褪去紅色以後變成了淡淡的灰色，現在看事物還不是特別清楚。

    可笑的是她明明是治癒能力最出名的葉妖，卻沒辦法治癒自己。

    這是死靈師在祁薇娜失蹤又找到後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利用契約給他傳話。

    “喬梓澤……”

    “有事嗎？”

    “沒事，祁薇娜的靈魂已經迴歸軀殼了，只是我感覺她有點異常，但是我突然想起來……好吧是白棽讓我突然想起來，你之前問的那個問題的答案，妖化的人類的壽命不是真正的無限的。”

    “什麼意思？”

    “妖化的人類本質上還是人類，可是他們基本算得上完整的妖，這就是說他們的靈魂不會死，可是軀殼會死。”

    “如果軀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