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少年趴在桌角，拼命抑制自己的咳嗽聲，忽而吐出一口鮮血，血絲沾上純色白袍，看上去格外醒目。

    灰白色的眼眸完全沒有焦距，少年費力地將手帕收起來，五臟六腑都是撕裂般的疼痛。

    如果不是藥性使然。

    少年努力嚥下喉嚨裡冒出的鮮血。

    這樣下去如果不快點的話，還沒有達到目的，他就先死在這裏了。

    少年的眼眸在一瞬間恢復清明。

    身後傳來一點點動靜。

    少年猛地轉身，不被壓制的靈力迅速編織成網，小狐狸在網中央不知所措，想動又不敢動。

    少年微微皺了皺眉，一隻手拎起小狐狸。

    “你怎麼老是跟著我？”

    不止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偶爾他回眸的時候，還能看見這隻小狐狸在身後不遠處探頭探腦地看著自己。

    小狐狸眨巴眨巴眼睛無辜地看著少年，一幅懵懵懂懂的孩子模樣。

    雖然它還的確是個孩子。

    少年皺眉。

    這隻小狐狸是蘇凜白養在身邊的寵物，但是它老是跟著自己，遲早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偏偏自己也不能對它做什麼。

    “我說怎麼它最近總是亂跑，原來是又去尋你了。”

    蘇凜白一身雪色衣衫，銀色的長髮垂過腰際，桃花眼勾起撩人的豔色弧度，明明穿著如此素雅，卻難辨雌雄。

    小狐狸掙扎了兩下子，又跑去了蘇凜白身邊。

    “她似乎真的很喜歡你。”蘇凜白順了順小狐狸的毛髮，眼見小狐狸在他身邊還是想要看著眼前的少年，不由得輕笑。

    少年微微垂眸，一幅想要推脫的樣子。

    蘇凜白將小狐狸抱起來。

    “不過算算它也快到化為人形的時候了，許是對你動了感情。”

    少年苦笑。

    “大人就別嘲笑我了，我這般模樣，連它是什麼樣子都看不到，怎麼可能會與情字沾邊。”

    蘇凜白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小狐狸縮在他懷裏還對少年戀戀不捨的模樣，少年瘦得過分的背影微微襯得屋子裏有些蕭條。

    ——

    蘇菲杏仔細地纏著金絲扇的邊緣，手中的風鈴不斷不斷髮出一點點輕響。

    “我突然發現前幾世你惹的麻煩還挺多的。”

    喬梓澤嘖了一聲感受著窗外逐漸靠近的殺意。

    蘇菲杏看向窗外，忽而被喬梓澤握住手腕開啟了結界。

    蘇菲杏抬眸，一隻九尾狐正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

    其實說是九尾狐好像有一點不太恰當，準確來說應該是八尾狐。

    蘇菲杏努力地回想，自己似乎是對一隻狐狸下過手。

    不記得是前幾世的時候，好像曾經有一隻狐狸偷過她的手鍊，於是被她毀了一條尾巴。

    接著不知道為什麼，重生自上一世開始，她就不記得自己還有一條手鍊了。

    “來找我尋仇？”

    蘇菲杏笑盈盈地看著狐狸，這是一隻火紅色的狐狸，眼眸呈罕見的血色。

    狐狸似是沒管她在說什麼，只是表情越發猙獰。

    蘇菲杏啪嗒一聲開啟扇子，金色的絲線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識，順著扇子上的紋路慢慢移動。

    “我奉勸你一句，鑑於現在我在狐族有不少熟人，我不太想和你動手，狐狸的尾巴一旦失去就沒辦法復原，如果你執意如此，我只好讓你一條尾巴都不剩下了。”

    蘇菲杏嘴角的弧度瞬間消失，明明看上去是一張娃娃臉，此刻卻無端透著冷氣，昭示著狐狸面前的妖的危險程度。

    不過這隻狐狸身上隱隱約約透出的血氣好像很熟悉。

    蘇菲杏的指尖摩挲著金絲扇的扇尾，看著對面對著自己嘶啞咧嘴的狐狸忽然很是不爽。

    就在金絲快要接觸到狐狸，將對方的血管刺破的時候。

    蘇凜白白皙修長的手指將狐狸拎起，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

    “蘇姐姐息怒，此事是我顧慮不周。”

    蘇菲杏冷笑。

    “什麼時候狐族也敢來找我撒野了？”

    蘇凜白揮了揮手，那隻狐狸瞬間變成了冰雕。

    “不用姐姐親自動手，打擾到了蘇姐姐還真是抱歉。”

    “蘇凜白……”

    蘇菲杏在眨眼間來到了少年的眼前，手上的金絲扇上纏繞的絲線開始暴增。

    “我養的那隻蝙蝠，在你那吧。”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我，你縱容了那隻狐狸作出剛纔的行為，以及，傷了我的蝙蝠。”

    玄色的眼瞳瞬間泛起波瀾一般的墨綠色。

    “蘇姐姐誤會了。”

    蘇凜白不動聲色地想要封住她的扇尾，卻發現自己的能力受到了影響。

    一藍一黑的眼眸越過蘇菲杏看向一直被忽略的喬梓澤，對方扶了一下和蘇菲杏同款的眼鏡，視線無意間和蘇凜白有了交集。

    “你可以用言靈？”

    蘇凜白微微昂首，眼裏帶了幾分單純的笑意。

    不遠處一隻小蝙蝠暈暈乎乎搖搖晃晃地飛了過來，喬梓澤伸手讓它有地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