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怎樣？”

    依鄒看著金絲裡面的契約紙，心情大起大落。

    如果那張紙給蘇菲杏處理的話，她的結局……

    “很簡單，只要你以後別跟喬梓澤再有交集就可以了。”

    蘇菲杏不經意地動了動手指，金絲又緊了一圈，再這樣下去，金絲就要把契約撕碎了。

    “他本來的契約物件就不是你，你現在又有什麼可猶豫的？”

    依鄒看了看旁邊喬梓澤淡漠的神色。

    她明白。

    雖然喬梓澤現在無動於衷，但是如果蘇菲杏真的有什麼問題，他一定會立刻轉移注意過來幫忙。

    這種場面還真的是……

    依鄒無奈地笑了笑。

    “我走之前好心奉勸你一句，杏兒，你現在做出這種選擇，日後可千萬不要後悔。”

    蘇菲杏收了金絲，契約也隨之消失不見。

    “用人類的話說，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如此說來，最沒有意義的事情，大概就是後悔了。”

    依鄒回眸，眼眸裏帶著一絲猙獰的笑意，隨即消失不見。

    蘇菲杏轉身與少年對視。

    “你叫什麼名字？”

    “蘇魏然。”

    “被蘇凜白強制變成妖族，你會怨恨他嗎？”

    少年誠實地搖搖頭。

    “現在還不知道。”

    蘇菲杏點點頭。

    “反正你待在白棽這兒也沒什麼事情，既然是妖化的人類，去見見你的同類如何？”

    少年愣愣地看向蘇菲杏的眼眸。

    “妖化的人類？”

    “嗯，我認識一個也是在你這個年紀被妖化的少年，如果你希望的話，我可以讓你去見見他。”

    喬梓澤難得抬眸看了一眼旁邊的情況，不過很快視線又回到書本上了。

    ——

    公寓內。

    “少爺，蘇姑娘給您送來了一個人……準確來說，他現在應該是妖。”執事垂眸進門稟報。

    “哦？她還真是，每一次都出乎我的預料啊。”

    許言擦了擦金絲眼鏡，感受到門外傳來的精神力波動，輕笑了一聲。

    “看來這次還不僅僅是出乎我的預料的程度，算是謝禮嗎。”

    還真是一如既往地任性。

    ——

    “當年同你一起發生意外的同學，還能撐到現在真是不容易。”

    蘇菲杏笑嘻嘻地往後翻了一頁，雖然估計喬梓澤還沒看完那一頁的內容。

    “我不也活到現在了，雖然如果沒有遇上你，我可能已經死了幾百次了。”

    “恐怕第一世你就死了幾百次了吧。”喬梓澤無聲嘲諷。

    蘇菲杏仔細回憶了一下，雖然好像真的是那樣。

    她妖化的時候，如果不是喬梓澤幫她抑制，她可能當時就死在了街頭，然後魂飛魄散，永世不能再次輪迴。

    接著她發覺自己的異常，剛剛融入妖族的時候孤身一人，一直忍受著孤獨，不能與人類相見，否則立刻就會被人類發覺，想辦法殺死她。

    那時候唯一陪伴著她的就是和她在同一時期妖化的許言。

    妖族最開始並不接納妖化的人類，一度想要將他們逼入死局，如果不是發覺那場意外的罪魁禍首就是純種妖族，他們可能在還沒能熟練運用自己靈力的時候就死在妖物手裏了。

    就是在這種既不被視為人又不被視為妖的情況下，她還是選擇了藏身森林默默修行。

    手腕上的銀杏葉手鍊是她唯一的執念。

    “那又怎麼樣，起碼上一世我只死了一次。”蘇菲杏不太想繼續陷在回憶裡。

    喬梓澤察覺到她的情緒，也沒太過介意剛剛沒看完的那一頁的內容。

    “言靈是不是可以控制屍體？”蘇菲杏看著書裡的資料自言自語。

    “在屍體處於較新鮮的情況下是可行的。”喬梓澤斟酌著用詞，最後發現不管怎麼說都不太好，直接放棄思考。

    “如果可以控制屍體的話，你能不能透過祁薇娜的屍體感應她的靈魂？”

    “我懷疑原主人的靈魂根本沒有好好地去輪迴，所以她第一次會被綁架，後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照著目前的情況來看，她的屍體也很危險。”

    時間拖得越久，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是弊大於利的。

    喬梓澤：“問題是如果人類的靈魂都沒有進.入輪迴，那麼……”

    蘇菲杏：“我知道，這可能意味著她會回到自己的軀殼裏，但是現在這個軀殼，很明顯應該已經妖化了，如果進去的是人類靈魂，又會是個大.麻煩。”

    喬梓澤：“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最近妖化的人類那麼多，以前極其罕見的妖化體質現在隨隨便便都能碰上一個。”

    蘇菲杏：“……”

    喬梓澤：“當初那次意外，你們被咬的人類那麼多，最後剩下幾個？”

    蘇菲杏：“如果沒記錯的話，包括我在內，不超過五個，可是後來死在妖族手裏的也大有人在，而且，能夠適應自己體質改變的人……反正最後我只記得許言了。”

    喬梓澤：“下次記得少在我面前提他。”

    蘇菲杏：“為什麼？你們倆又不熟。”

    喬梓澤放下手裏的書，書脊猛地磕到桌面上，抬眸與蘇菲杏對視，言靈師的精神力波動沒被他隱藏起來，少年的呼吸聲聽上去有些沉重。

    “我跟他不熟，你跟他很熟？”

    蘇菲杏視線上移：“也不是特別熟。”

    喬梓澤：“那就少提。”

    蘇菲杏趴到喬梓澤的肩膀上：“也不用這麼在意吧，雖然他也是個不死不滅的老怪物。”

    喬梓澤的眼睫輕輕顫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