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於一旦，又如何。”

    只是輕飄飄一句話，打碎了死靈師心裏所有的妄意猜測。

    這句話簡直就是在回答。

    是不是有目的的，又如何？

    的確，又如何？

    不能算作如何。

    死靈師知道這是委婉警告自己不要太去探究喬梓澤的過去。

    嘴邊的微笑逐漸消失。

    之前喬梓澤曾經和蘇杏菲說，自己沒有恢復記憶，所有的記憶都是前世的她給他的。

    如果是這樣，就算過往不究，那麼現在，為什麼會記得自己到底是如何轉世的。

    “少來探究這些沒意義的過去。”

    死靈師記得自己第一次進入那個院子的時候，少年正在靜靜地看書，死靈師便也拿了一本書漫不經心地翻看著，看著看著掉出了一片銀杏葉。

    那是一片被儲存的很完好很完好的銀杏葉，是金黃色的。

    喬梓澤微微側目看到以後，瞳孔驟縮。

    隨手便奪走了死靈師放在手心裏的葉子。

    “不過是一片葉子，何必這麼緊張，你應該不止收集了這一片書籤吧。”死靈師當時不解地看著少年剛纔一瞬間不經意露出而來不及收回的緊張的表情。

    為什麼喬梓澤很小的時候，就想要收集各種各樣的銀杏葉書籤。

    死靈師回神。

    與其說想不下去，不如說她現在根本不敢往下想下去。

    所謂細思極恐，大概說的就是她現在的狀態。

    無數的細節串聯在一起，所有的事情都被抽絲剝繭露出本質的時候。

    就是看到真相的一角的時候。

    可是，現在才發現，已經晚了。

    所謂的真相，並不是她所期望的那個模樣。

    又如何？

    所謂真相，從來都是傷人的東西，上天不會願意讓它變得如意。

    死靈師深吸了一口氣。

    “不怎麼樣，我只是突然想起來，如果你知道這種還魂辦法，或許你可以輕輕鬆鬆解開綁在她身上的束縛。”

    “我覺得我有點傻。”少年一隻手碰了碰祁薇娜，似乎在感知體溫。

    ？？？

    “為什麼？”

    如果你傻的話，請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死靈師在一旁憤憤不平，直接翻了個白眼背過身去。

    喬梓澤好像沒有看到死靈師的動作和行為，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我的確知道這種辦法，知道的很詳細。”喬梓澤無奈地伸回手，伸出手的瞬間搓了搓手指。

    “那麼……既然這樣……你今天願意破解它嗎？”死靈師掩蓋住自己眼眸裡閃動的不明神色。

    “這種東西，與其說很麻煩，不如直接說無藥可解，我所知道的，沒有辦法解開，從一開始就沒有。”少年聳了聳肩。

    “也算不上癌症，算不上這嚴重的問題吧，再說，她已經……”

    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啊……

    “但是應該還沒有開始，等會真正開始了還魂儀式，可是想要阻止都絕對阻止不了了。”

    死靈師走到祁薇娜身前，微微黯淡下去的光打在少女的臉上。

    祁薇娜的底子很好，可惜這輩子皆是倒黴的事情。

    少女精緻的妝容並沒有和她自己預期想象的一樣完全褪去，相反，這種時候淡妝出現，反而更加好。

    “擒賊先擒王，我們得快一點，不然，就來不及了。”喬梓澤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麼，來不及仔細說明就離開了這一個房間。

    “明明是你自己找到的房間，卻要我這麼為難。”

    祁薇娜現在安安靜靜地躺著，喬梓澤難得能夠看見祁薇娜不再嘰嘰喳喳煩人的時候，他的心情並沒有因為這個曾經開口閉口都是有意無意地帶著探究意味的女生。

    現在反而希望她能正常地站起身。

    畢竟這已經不是他一個人所希望看到的了。

    “我感應到了，剛剛一瞬間，就是剛纔，感應到了。”死靈師拉住喬梓澤的袖子，有點激動。

    “感應到什麼了？”

    “杏兒，我感受到她現在還好好的。”死靈師拍著衣服，一幅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難道不該慶幸我剛纔下不了手嗎？”

    “的確，你現在可以選擇她的生死的權利，或許對於她來說，現在這般被鎖著，寧願去地府走一趟也不願意回來了。”

    喬梓澤看著祁薇娜緊緊閉著的眼眸，青煙笛上的珠子反反覆覆轉了幾個來回，小蝙蝠在黑暗的環境裡的時候可能感覺格外舒服，現在為止也睡在死靈師的懷裏。

    也難怪前世的蘇杏菲願意養它一隻蝙蝠。

    喬梓澤沒理會那隻小蝙蝠，他的記憶裡似乎沒有蝙蝠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