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口伸出的刀子。

    一把細長地刀子，從他的後背沒入，從胸前伸出。上面沾滿殷紅的鮮血。

    “為什……麼……”

    三號聽到的聲音，來自他的身後——一襲紫色大衣，臉上塗抹著濃妝的存在。

    小丑。

    小丑把嘴角努力上揚，齜牙咧嘴地一笑。

    “能為什麼？可以為什麼？應該為什麼？”小丑癲狂地笑著，不時又忽然換一種聲調貼近三號的耳邊，“你想知道？這並沒有什麼意義不是嗎？那你又為什麼要知道？”

    “我想殺他，不想殺你，就是這樣簡單！”

    反話——我不想殺他，我想殺你！

    三號不解，三號完全不能理解。在一號二號四號還在遊戲中的時候，他們就曾給所有在場的玩家們排過一次強弱級別的序號，小丑在他們眼中，是公認的，本場遊戲中最危險的人物——無論從外表打扮、氣質、還是每天的行為舉止上，都是如此！

    為什麼這個最危險的人，會摻和到羅生的事情裡來？！為什麼會爲了救羅生去殺死其他人？！

    明明在之前的幾天，羅生和小丑沒有怎麼說過話啊！他們看起來完全就是不認識啊！三號完全不能理解。

    但，他也沒有理解的機會了。小丑的這一刀，是直接捅穿了三號的心臟的！只要小丑把刀抽出，三號便不再有任何活命的機會。

    於是，小丑便在三號愣神的時候，把刀抽了出來。

    “再見！”小丑衝着三號微笑。

    三號最後的表情，停頓在不甘的那一刻。旋即，他的身體化作藍紫色粒子洪流，在空中飄散了。

    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羅生以及客廳裡坐著的十二號，還有剛剛聽到動靜趕過來的六號和八號。

    七號也從樓上慌慌張張地跑了下來，他只看到最後三號消失的那一刻。

    “這……”

    雖然之前也有玩家消失或者死亡，但那都是發生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又或者只是玩家單純地說錯了話，然後出局消失，這種消失過程顯得非常平淡，並不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或是讓看到的人感到恐懼。

    可是，三號的消失，是因為被小丑刺穿了心臟。如果說，因為說了真話而出局不會引起其他玩家太多心理波動的話，那三號因為被人殺死而消失，就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感到驚恐萬分，甚至渾身冰冷。

    這可是真實的、有人死在了他們的面前啊！這意味著三號在現實中也將死去！

    “九號！你做什麼！”七號第一個走上來質問小丑。

    “咦……額……啊哈！！”

    “噗！”

    就在七號的手將要觸碰到小丑的肩膀時，小丑卻忽然猛地一個轉身！嘴角帶笑！順勢將刀子插進了七號的胸口！

    “呀！！”八號發出了驚叫聲。

    “這……你……”七號眼珠子瞪圓，不可置信地看著插在自己胸口的細刃刀，“我……我是……要……死了……死了……死……”

    “去吧！去吧！”小丑癲狂地揚天大笑，羅生看不到他的表情，“死吧死吧！天堂是適合你的地方！哈哈哈哈哈哈！”

    然後他臉上的表情又忽然一變，顯得陰沉無比。半低下頭，同時壓低聲音說：“你這頭……死肥豬！”

    這成了七號聽到的最後的話。下一個瞬間，發生在三號身上過的事情，在七號身上再度重演！

    藍色的，紫色的，資料粒子，形成洪流。

    消失，消失。

    “……九號……你……你在做什麼？！”六號往後退了一步，但還是努力把八號護在身後。稍有些瘦削的身體在這時顯得竟是高大了起來。

    哦？看到這一幕，本已經沒什麼精神了的羅生竟是不自覺地挑了挑眉。而後先是困惑皺緊眉頭，再故作釋然的樣子放開。

    他對六號和八號之間的關係，有些意外。

    是我判斷錯了嗎？羅生心想。

    “咦……沒做什麼……嘻……”小丑笑著把目光轉向六號和八號。燈光照在他的臉上，把他的妝容照射的慘白慘白，非常滲人，“嘻……只不過……做了該做的事情……對吧？你們一定也想這麼做吧？只是沒有找到機會，對不對？”

    “我們怎麼可能……做出你這樣殘忍的事情？！”八號大喊一聲，腿腳已經在打顫了，“你可是殺了人啊你知道嗎？！他們在現實中也會死的啊你知不知道？！你為什麼能這樣輕易地就殺掉他們……咳……”

    八號說不出話了，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小丑已經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細小的飛刀，以極快地速度甩出，紮在了她的脖頸處。

    速度之快，護在她身前的六號甚至完全沒有注意到。

    “咦嘻……”小丑臉上的笑容不變，歪了歪頭說，“我……當然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