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丑說完那句話以後，他的身體便完全僵硬，徹底死亡了。

    隨著小丑的死亡，遊戲世界裏也終於響起了，那久違的公告聲：

    “本次自定義遊戲即將結束！請各位玩家做好準備！”

    “說起來，你有沒有發現。”在遊戲結束前，杜爾迦忽然對著羅生說，“一開始，遊戲在死人的時候還會發出提示音，到某一天的時候，再死人忽然就沒有提示了。我猜測，這場遊戲裡真正死亡的人，應該只有前面有提示的那部分玩家。”

    “換句話說，在現實中也會死亡的人，其實只有那麼幾個而已。”

    羅生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但一直沒有放在心上。此時經杜爾迦一提，羅生纔想到確實有這種可能。

    因為只有遊戲發出提示的玩家，纔算是真正在遊戲中死亡了。沒有提示的玩家雖然也死在其他玩家面前，但究竟有沒有徹底死亡，是難以確認的。也許還剩下最後一口氣，被小丑以什麼方式救了下來，亦或是小丑在後幾天修改了遊戲的規則，都是有可能的。

    畢竟他是遊戲的建立者，而且他是小丑，所以什麼事都可能做的出來。

    “總之，放寬心一點。”杜爾迦凝視羅生，似乎話裏有話，“別太把這事放在心上。雖然我從一開始就隱隱覺得這局遊戲有些不對勁，但還真就沒有想到這局遊戲竟然是爲了某一個玩家而建立的……你還是挺有本事的嘛！”

    “彼此彼此吧。”羅生點了點頭，“如果可以，我並不希望自己得到這種待遇。”

    “呵，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杜爾迦斜了羅生一眼，不屑地說，“走了走了！回頭加個好友啊！這局遊戲我幫你這麼多，你可得在現實中請我吃個飯才行！”

    “可以。”羅生笑了笑，“不嫌棄我做飯難吃的話。”

    杜爾迦眼角一抽，衝着羅生豎了箇中指。

    “遊戲結束！正在傳輸遊戲資料！請稍候……”

    “玩家：羅生門！恭喜您完成此次對局！解鎖遊戲建立者提供的額外隱藏獎勵！將在您下次登入遊戲時發放到您的系統郵箱！請記得查收！”

    藍色光芒流轉過後，羅生再度睜開眼睛時，目光所致，是一片黑。他用了數秒鐘來反應，才意識到這裏已經是現實世界了。

    他試著抬起手，想把頭上戴著的VR裝置摘下來。可無論羅生怎麼努力，兩條胳膊卻是完全不聽使喚，只是微微地顫抖著，根本無法憑藉他自己的意志來移動分毫。

    “是進行遊戲時間太長的後遺症吧？”羅生的耳畔，忽然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

    七號正坐在羅生床邊，翻看著一本印滿外文的書籍。他整個人在羅生醒來之前是完全保持靜止的，以至於羅生在醒來以後的第一時間，甚至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羅生聽到合上書本的聲音。隨後，他感覺到有人在幫自己移動頭上的VR裝置。

    “咔！”

    裝置移開，眼前忽然亮起。羅生的雙眼下意識緊閉，但還是在一邊眨眼，一邊努力將眼睛睜開，以適應這久未謀面的，現實世界的光明。

    淚腺甚至分泌出了幾滴淚水。

    “歡迎回到現實世界。”七號把VR裝置放在一旁，看著羅生，面無表情地說，“儘管它糟糕透了，但你會喜歡它的。”

    “《老友記》？”羅生一邊眨眼一邊努力用嘴巴發出聲音。口齒並不清楚，但七號勉強能分辨出他在說些什麼，“想不到你還會看這些東西。”

    “補充必要的知識儲備是爲了更好地在社會環境下生存。”七號淡淡地說，“對於常人而言是如此，對於需要執行各種任務的我來說，更是如此。”

    聞言，羅生不由得有些想笑，但兩頰的肌肉並不是很聽他使喚，努力半天，也只是擠出了一個難看到極點的笑容而已。若是能用鏡子看到，羅生大概會嫌棄自己半個小時以上。

    “我去叫他們？”七號無視了羅生臉上那個複雜的笑容，問。

    “先別去。”

    說這話時，羅生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他意識到，自己還有一件事情需要確認。

    “今天，是幾號了？我在遊戲裡呆了多久？”

    “你進去有十五天了。”七號回答，“一直都在昏迷狀態。”

    十五天嗎？羅生心中默數了一下日子，恰好與在遊戲中經過的天數相同。

    “這幾天，唐管家是不是一直都在別墅裡？”轉而，羅生問出了另一個自己非常關心的問題。

    眼下，羅生相當懷疑唐管家是不是進入了遊戲，以及他是不是小丑。

    因為小丑在遊戲中的很多行為，都很像是羅生及簡夏身邊的人所為，所以，唐管家在羅生的心中，有很大的嫌疑！

    “是的。從來沒有接觸過遊戲設備。”七號的回答，卻是讓羅生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