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在魔法學院當過教員……”

    “這我知道，說重點。”

    很顯然，狂刀已經失去了耐性，已經開始磨刀霍霍了。

    “那個女人問過我一個類似的問題。”

    李爾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整個魔法學院之中那些鮮活的面孔似乎重新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最終，蘇菲婭的那張臉，出現在了李爾黑暗的視野之中。

    “李爾，我僅僅希望，在你做出每一個決定的時候，不妨問問自己，心中究竟是有所愧疚，哪怕只有一絲絲的不安，還是完全的心安理得。”

    李爾下意識的向前伸出了手，才發現這似乎只是一個幻象。

    蘇菲婭的幻象破碎了。

    李爾開口了。

    “我不會給你任何確定的答案，你也不會從我的嘴裏，得到我能夠始終忠於整個人類的回答。”

    李爾開口說著，卻是不知道，他的身旁，此刻並非只有狂刀一人。

    擇反宗天澤老者，瞬刀宗紅袍老人羅姆，魔刃宗羅蘭。

    包括斷刃之中的莫薩羅。

    加上狂刀，一共五道身影就出現在李爾的身旁。

    他們面無表情的看著失去了雙眼的李爾。

    不過李爾根本沒有察覺，他只是搖了搖頭，輕笑了一下：“事情在變，人也在變。

    而我也從來也不是一個甘願捨棄自己的人。

    所以我本應該與惡魔為伍的。至少，應該跟它們做出一樣的事情，比如附庸強大，在自己力量所及的地方，儘量的滿足自己的慾望，把生存下去的希望留給自己。

    不是嗎？”

    狂刀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不悅：“李爾，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當然。”

    李爾笑了一下，開口道：“但我也說了，這是本應該。

    但這世界上，本應該的事情太多了。

    那就沒意思了。”

    李爾語氣有些輕快，“在地獄獠牙為惡魔做事的時候，我可以沒有絲毫心理障礙的幹掉一群無辜的人，這是我。

    所以我本應該是濫殺無辜的，冷血的，沒有人性的。

    但事實上，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剛從地獄出來，就費勁的救下了一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人類。”

    李爾聳了聳肩：“我從來都以‘活下去’為最終的目標，並且為此付出了諸如‘尊嚴’這種蠻珍貴的代價。

    但是在魔法學院惡魔入侵事件裡，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傻乎乎的站在那群窩裏斗的魔法公會，還有光明教廷的神棍旁邊一起去找一群根本打不過的惡魔的麻煩。

    原本，在魔法學院之地，我其實最熟悉惡魔的習性。

    如果我想藏起來，它們根本找不到我……哪怕它們將魔法學院之地的所有生靈全部滅絕，我也不會死掉。

    我吞噬了‘阿斯莫德’的心臟，在它的力量改造之下，我的身體早就成爲了惡魔。

    但是保持我靈魂清醒的，卻是一個與我萍水相逢的獵魔人給我的力量。

    哪怕那個獵魔人臨死之前，都交代不要讓我惡魔的身體碰到他，他還是把力量借給了我。

    這都很難解釋的，不是嗎？”

    李爾笑道：“狂刀大人，如果你想要一個高枕無憂的答案，那麼我沒有。

    我也不會保證我真正晉升了英雄，或者說……傳奇，之後會不會站在人類的這一邊。

    但我可以這樣說。

    我永遠不會站在哪一邊。

    至於，我為什麼總喜歡做一些‘違心’的事情？”

    李爾的笑容很皮，但嘴角卻掛著一絲落寞。

    “我猜，人總是口是心非的，總是有點兒賤的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