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紅髮吸血鬼瞪大了眼睛，李爾則笑道：“本來，我是準備一個個，將你們蠶食殆盡的。字面意思，就是蠶食。”

    “不過，在月影的崩天箭雨落下的時候，我倒是注意到了一個奇妙的東西。”

    “一個又鮮血匯聚而成的儀式……你們把力量連結在了一起……對，就是地上的這些血線……”

    李爾鬆開了手中的短刀，將它依舊留在紅髮吸血鬼的胸前，輕聲的在他的身旁喃喃道：“真是免去了我很多的麻煩——你們怎麼能想到這麼智慧的方式呢？”

    “把力量連線在一起——”

    李爾微微一笑，開口道：“這樣，我不就可以一飲而盡了嗎？”

    紅髮吸血鬼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他聽著李爾的話語，在渾渾噩噩之間，終於弄懂了那句“蠶食殆盡”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爾說的是字面意思。

    其實，就是一種吞噬！

    對於力量的吞噬！

    這種提升魔能的方式，在魔法大陸上，只有血族，食人魔，幽靈等等，非常稀少的一匹，才擁有的提升力量的方式！

    而除了血族和幽靈以外，其他的種族，幾乎都已經消失匿跡，不是快要滅絕，要比傳奇還少的地步！

    而人族，想要獲取這樣依靠吞噬才能晉升的方式——

    最簡便的方法，就是接受血族的初擁。

    從人類，徹底轉化成為吸血鬼！

    “李爾，你……這不可能的，人族根本不可能靠著這種方式進化！你根本不是血族！

    難道……是那群瘋狂的地精科學家在實驗室裏培育的混合血族？！”

    “猜的並不正確，但也不能算錯。”

    “我的確跟你們吸血鬼不同。”

    “在我看來，靠著本能吸血，實在是太庸俗了——

    簡直俗不可耐。”

    透過紅髮吸血鬼的面板和血管，李爾感受著他脖頸裡流淌著鮮血的溫度，一邊輕聲說著：“你說你是個小人，認可自己的卑鄙。

    你說你跟我很像。

    但我們之間，有一點並不相同。

    在你說出‘卑鄙’這個字眼的時候，你的眼神的深處，依然認為它是令人厭惡的——你跟那些人一樣。

    你跟他們一樣，你依舊認為，它是不好的，是陰暗的。

    我真是恨極了這種論調！”

    紅髮吸血鬼的身上，再次閃起一陣深紫色的閃電。

    隨著閃電的劇烈抖動和盤旋，紅髮吸血鬼的身體一陣抽搐——他雖然依舊活著，眼神之中閃爍著生者的神采，卻張大了嘴巴，再也叫不出聲來。

    魔法燒壞了他的喉嚨，燒燬了他的視覺神經，切開了他渾身的肌肉和韌帶，封印了他的魔法心核。

    此時的他，空有一身魔能，卻要因這些魔能而死。

    李爾的意思很明顯了。

    今夜，他不需要有人跟他交談。

    他只需要有人聆聽。

    然後帶著這些秘密死去。

    “人們總是在說，卑鄙的，骯髒的，醜惡的，是壞的。

    但我常常在夜晚思考一個問題。

    作為硬幣的兩面，難道不是相互依存的嗎？

    美醜，難道不是比較了之後，才分明的嗎？

    誰更卑鄙，誰更無恥……

    難道，不是因為那個‘更’嗎？！”

    “只是硬幣的兩面而已。人們通常選擇一面，並且認為那一面就是自己。但我不是。”

    食慾。

    甜美的力量。

    李爾貪婪的笑著，說著，然後猛然揪起紅髮吸血鬼的脖頸，一口咬了下去。

    力量透過血液流淌在李爾的嘴裏——那種從靈魂到身體全部都雀躍的歡愉，不禁讓李爾狂笑著，歡呼不清的呼喝起來——

    “我自己，就是那枚硬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