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當然知道——每一個跟牧羊人做過生意的人，都會簽訂魔法契約。這是你牧羊人的規矩，可我要說的是另一回事。

    就比如說，出現個意外什麼的——”

    奎克悠然說道：“還有兩天的時間，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空氣忽然凝滯了幾分。

    聽到了奎克的說辭，雪萊皺了皺眉。

    而盲人則乾脆面具朝天，老神在在。

    只要他們不打起來，無論產生多大的矛盾，盲人一貫的作風，就是置身事外。

    兩不相幫。

    是盲人一貫的態度。

    奎克的連番挑釁，無論放到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是不可容忍的。

    然而牧羊人卻再次心平氣和。

    能夠混到英雄級，幾個人的本事自然不必多說。

    幾個人的察言觀色本事都不差。

    牧羊人這種平心靜氣，絕對不是剋制而來。

    那是一種自信，來自某種憑藉。

    幾人立刻察覺出來，牧羊人，是有底氣的。

    “他承諾，他會來，那麼他就一定能來。”

    沉吟片刻，牧羊人淡然說道：“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魔法契約，只是契約的一種。我更看重魔法上的效率。要不然，我甚至可以只跟他達成一個口頭協定。”

    “這倒是讓我更好奇了。”

    奎克隨即笑道：“經手了那麼多人的牧羊人，也能對他的那些貨物產生感情？”

    “並非是感情，只是信任罷了。”

    牧羊人淡然說道：“就如同對於那些獵犬一樣，我對於用的人，從來不起疑心。”

    奎克笑道：“那又有什麼區別？”

    “對我來說，生意，就是生意。”牧羊人開口道：“但我與那些奴隸主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就算是販賣，也只是等價交換，僅此而已。

    他們都是人類，我販賣的也從來只是一些人類，跟你我一樣。只不過他們比我們更便宜一些而已。”

    奎克搖搖頭，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牧羊人再次打斷。

    “反倒是你，奎克。”

    牧羊人開口道：“對於你自己的手下，你似乎從來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裏。

    你們都是吸血鬼，奎克。但你從未信任過他們，儘管他們對你出生入死。”

    奎克輕笑了一聲，也不辯解，只是說道：“你怎麼知道？”

    “你可以不承認，我也可以假裝這不是事實。”

    牧羊人開口道：“但在這兩天裡，李爾不會離開這座城市。他不會消失不見，也不會忽然死在某個角落，某個街道。

    兩天之後，他會準時前來，並且贏下擂臺賽。

    而我，也終將在擂臺賽上戰勝你。”

    奎克不屑道：“可人都是有弱點的……

    就因為你那廉價的信任？”

    牧羊人開口道：“我相信他。

    但我更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

    夜色之中，充斥著血腥氣息的街道。

    紅髮吸血鬼此時早已經失去了剛剛完成儀式之前的那股得意的神色。

    只可惜，在一段時間的交鋒之後，他的臉色便開始凝重。

    而現在……

    “你跑不出我的手心，李爾！”

    紅髮吸血鬼怒吼著，看向黑暗的四周。

    但聲音之中，卻有些顫抖和茫然。

    這個李爾，分明只有十級的魔能等級……

    可他的速度，為什麼比自己還要快？！

    “李爾！”

    紅髮吸血鬼再次鎖定了李爾的身形。

    看著那個猶如惡魔一般的身影，他忍不住叫罵了起來。

    “你這個懦夫，膽小鬼，呸！

    有種，就來跟我正面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