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與狼共舞
“誰呀?”金柏莉眉頭一皺,迅速的將手中帶血的各種器材胡亂的插回小皮包,然後放回梳妝檯鎖好。身形一轉,金柏莉連衣裙就好像一朵盛放的百合花——她回過身拿起一團小抹布,將尚李爾身上尚未乾涸的鮮血擦拭乾淨,然後如法炮製的將那一團小抹布塞進梳妝檯抽屜之中。
接著,這個容貌精緻,但內心狂野的少女做出了一個李爾想不到的驚人舉動:她拉過了厚實的粉紅床單,將李爾蓋得嚴嚴實實,然後自己也鑽了進去,將李爾的身形儘量壓在自己的身下。
少女溫軟的身體躺在李爾的身上,上面蓋上了一層床單,將李爾的存在掩飾的一乾二淨。
香氣幽幽,少女的身體不經意的碰到了李爾的傷口,令李爾一陣齜牙咧嘴——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痛並快樂著,說的就是此時的李爾。
所羅門王陣圖尚未破解,“任人宰割”的李爾此時頗有些心不在焉。更何況,雖說所羅門禁錮了李爾的一切魔法的運轉跟行動,卻禁止不了他的血液流通——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身下的一個部位在充血。
金柏莉此刻似乎也覺察到了什麼,她的身子不經意的挪了挪位置,避開了一個逐漸堅挺的東西,接著便聽到門外一陣低沉的聲音響起。
“你好,金柏莉小姐,我是你父親僱傭的獵魔人克里。方便我進來嗎?”
金柏莉打了個響指,門上的鎖咔嗒的開啟,接著少女開口道:“門沒鎖,你進來吧。”
一直緊貼著金柏莉的李爾,能夠明顯感覺到這個少女的心跳在加快。而在聽到她那句“進來吧”之後,別說金柏莉,就是李爾的心跳也忍不住加快了許多。
這個女孩,無論從任何意義上來說……她的膽子也忒大了!
房門吱呀一聲開啟,克里從門外進來。
“唔,”克里進來之後,顯然也是沒有想到少女在這個時候依然“還未起床”,所以進來之後不由得寒暄道:“抱歉,在這個時候進來,實在是冒犯了……”
金柏莉儘量保持著自己自然的微笑:“沒關係的,獵魔人先生。羅斯堡金柏莉向您致敬,感謝您以及諸位獵魔人對於廢墟要塞做出的貢獻。只是我今天身體似乎不太舒服……”
“沒關係。我只是來詢問一些有關那個‘惡魔’的一些問題。”克里搖了搖頭,忽然眉頭皺起,他使勁的嗅了嗅,低沉的開口說道:“‘惡魔’的氣味仍未散去。恕我直言,金柏莉小姐,作為一名優雅的貴族,你不應當與‘惡魔’糾纏得太深。”
“專業人士”當真不同凡響。
被窩裏心懷鬼胎的兩個人,聽到了這句話幾乎將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從小便經受過無數大場面的金柏莉心理素質極佳,而女性的身份,天生賦予她那說謊不眨眼的能力此刻便派上了用場。這個此刻正以自己嬌小的身軀極力“掩蓋”惡魔的女孩,在如此的境地並沒有急著支開這個鼻子堪比獵狗的人,而是不慌不忙的打岔道:“那麼對於克里大人來說,‘惡魔’是怎樣的存在呢?”
“對於魔法大陸來說,它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個錯誤。”面對這個問題,每一個獵魔人的答案几乎都是一致的。所以哪怕此刻的克里叛出了獵魔人營地,他的回答依然沒有任何不同:“它們是最殘忍的屠夫和劊子手,死亡的皮條客,只配苟活在骯髒的地獄之中的老鼠。它們拋棄了信仰,憎恨光明,與泥濘和黑暗為伍。
如果你要問我‘惡魔’究竟是怎樣的存在,我會這樣說:它們根本就不應該存在。”
“而對於我而言,它們是敵人。人類的敵人。”金柏莉既是總結,也是迴應克里:“你覺得對麼?”
克里再次皺起了眉頭。因為根據管家塞巴斯提供的資料看裡,金柏莉對於惡魔的情感可絕非如此。
“不過恕我直言,對於一個事物,包括一個特殊的物種來說,任何的偏見都只會影響判斷。”金柏莉微笑道:“‘惡魔’作惡多端,它們生長在地獄,卻一直在蓄意進攻魔法大陸,它們是我們的敵人,每一個魔法大陸的人都應該站出來爲了抵抗它們的入侵做出貢獻。但是有句老話講得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只有研究它們的特性,行為和習慣,才能更好的針對它們。不是麼?”
獵魔人有些啞口無言。單論口才跟學識來說,這個自小就生活在獵魔人營地的克里來說,自然是無論如何都趕不上金柏莉。然而克里不是個蠢貨,金柏莉繞了這麼一圈,他又何嘗不知道眼前這個狡猾的少女其實是在顧左右而言他,說了一大堆的國仇家恨,事實上有用的一句都沒有。克里有些不耐煩,他開口道:“以你的年紀,不應該直麵那些骯髒的東西。對於驅逐惡魔這件事情來說,交給獵魔人就足夠了。如果你現在有任何關於那個‘惡魔’的線索,請你……”
“我沒有任何線索。自從那天見過他以後,那個‘惡魔’就從我的房間裡消失了,再也沒回來過。”
克里知道金柏莉在撒謊。但他直視著金柏莉碧藍又清澈的雙眸,卻發現這個少女竟然連眼神也不曾動搖過。這個時候,克里便明白,再交談下去的意義已經不大了。
克里最終還是略有失望的轉身離開。關上門的那一剎那,克里只留下一句話來。
“如果金柏莉小姐能夠想起什麼來,可以叫塞巴斯帶信給我。金柏莉小姐,或許你儘早的交代一條線索,魔法大陸便會少死一個人類。”
房門輕輕的合上。金柏莉打了個響指,房門再次上鎖。跟著那靜音項鍊的魔法光澤也開始再次閃耀。少女輕虛了一口氣,她坐起身來,剛想要下床。
在她的身後,一雙手臂輕輕的環住了她的身軀。
那是一雙屬於人類的手臂。但手臂上,卻破了個血窟窿,雖然已經結痂,但這瘡口在少女的眼中卻是那麼的熟悉。
雙臂並沒怎麼用力,但金柏莉此時卻覺得彷彿要窒息在其中。
他……他居然掙脫了高了他魔能等級整整一級的所羅門王陣圖?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