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養不熟的白眼狼
“烈酒跟那小子呢?”發現傑克的身後並沒有其他人在,崔爾特好奇的問道:“他們都去哪了?”
“他們去找野味了。”傑克有些深意的道:“很快就能回來。”
“那就好。”崔爾特奇怪的看了傑克一眼,發現傑克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卻對他的話沒起疑心。畢竟是跟隨自己這麼多年的孩子了,對於傑克的話,崔爾特也沒多想,只是接著說道:“正好,趁著他們沒回來,傑克,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崔爾特看了一眼火堆附近的卡娜和艾莉絲,想要帶著傑克離遠些再說話。猶豫了幾天,崔爾特與卡娜也談的終於有了眉目,崔爾特最終還是比較認同烈酒的觀點。不管崔爾特願不願意承認,傑克都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作為一個傭兵,他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起責任。傑克對於卡娜的愛慕之情,崔爾特無法視而不見。崔爾特能夠做的,或許也只有開誠佈公的找傑克談一談,倒時候傑克是走是留,總歸是要有個結果。
於是崔爾特朝著傑克揮揮手,示意傑克跟他過來。這些話,多涉及到個人的秘密,總不好在艾莉絲面前提起。傑克朝著崔爾特走了幾步——來到崔爾特身邊,接著,這個一路上始終不聲不響,將自己隱藏的很深的傑克,終於露出了他的尖牙。
沒覺得疼,這一瞬間,崔爾特只覺得自己的肚子一涼。多年的戰鬥經驗形成的本能救了他一命,讓崔爾特險之又險的避開了要害,可惜傑克這陰險的一刀還是刺入了崔爾特的腹部。這麼一瞬間,崔爾特似乎愣在了原地,跟著這個傭兵團的團長便聽見了他身後女人的尖叫。
崔爾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捂著自己肚子上的傷口。由於躲閃得及時,傷口並不致命,不過的確很深。崔爾特後退到了一個跟傑克保持安全距離的地方,方纔真正緩過神來,呼吸牽動了傷口,他感覺到自己的腹中一陣陣扭結的疼痛翻攪著,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跟褲子,黏糊糊的手上,滿是溫熱。
更重的傷勢,崔爾特其實也受過。能讓他如此錯愕的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自己親手養大的小子,居然朝著自己二話不說就動手。
隨後趕來的卡娜連忙扶住崔爾特,一隻手摟著崔爾特的後背,另一隻手則早已經拔出了大腿上的匕首,尖端遙指著傑克,怒道:“你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你啊。”傑克的笑容有些頗有些變態。灼熱的眼神毫不掩飾的在卡娜的緊繃的身體上來回的掃視著:“卡娜,我想要你,已經很久了。”
“你這個小混蛋!”發覺了傑克那汙穢的目光,卡娜怒火中燒。那年在奴隸主的手中救下這個傑克的時候,他才只有十歲,而且當初收養傑克的提議,甚至還是卡娜提出來的。卻沒想到,幾年的時間,傑克居然對她動了這麼齷齪的心思,甚至還付諸行動?!
卡娜與崔爾特原本只以為,傑克只是開始懵懵懂懂的懂得了男女之情。對她的這份朦朧的好感,說不定只是一種類似孩子對待母親的那種情感的移情罷了。可沒想到,傑克的齷齪根本難以想象,他暗藏的心機,居然這麼深!
“我知道你要對我說什麼,我尊敬的團長大人。”傑克冷笑著朝崔爾特說道:“我對卡娜的感情,其實你早就已經有所猜測了,只不過一直沒有證據,也就不好胡亂猜測。直到我朝著李爾射出那一箭,這才印證了你的想法。可即便是這樣,你依然猶豫不決,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你應該暴跳如雷的。這樣我殺你的時候,你的破綻總會多一些,殺起來也更順手。”傑克張開雙臂,猶如一個介紹人員登場的主持人一般:“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非要鬧得這麼大……”
周圍那原本寂靜到了幾乎凝結在一起的森林,在傑克的這句話之後,忽然躁動了起來。似乎到處都是“細細索索”的聲音。藉着月光,崔爾特能看到不遠處的山坡上,那些樹木的樹冠開始有規律的動了起來,先是距離自己比較遠的那幾棵樹冠,藉着這些樹冠便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連著一個的動了起來。
然而崔爾特知道,這片森林之中並不存在精靈族那種古老的森林之中的“樹人”物種,所以並沒有起風的幽暗森林之中,這些晃動不已的樹冠只說明瞭一個問題。
那就是有成群的野獸正在森林之中穿行。
可這種規模,別說崔爾特,就是烈酒估計也沒見過。遠遠到來的“沙沙”的聲音如同一股海浪的聲音,一棵接著一棵不停晃動的樹木,則如同海浪一般。由遠及近,這響聲以及樹木搖晃的景象,直讓人人心中發癢,讓人心慌。
只是,這種規模……不可能是朝著自己來的!
崔爾特雖然受了傷,可並不影響他的判斷。雖然背叛是一種難以承受的打擊,但久經危局的崔爾特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回身看了看躲在自己和卡娜身後的那個精靈族的女孩,頓時有了答案。
他們只是被牽扯在其中,甚至還會被當成替死鬼的一群小人物而已。崔爾特看著面前傑克那得意洋洋的神情,不由得暗自嘆息。
無論這個精靈女孩究竟是多麼重要的人,她的背後牽扯到什麼勢力,都是自己這種人沒辦法左右的。而類似這種謀劃了許久的暗殺,無論事情的經過是怎樣的,在事成之後,也絕不會允許有局外人活著,尤其是自己跟卡娜這種魔法等級只有三級的小人物,是絕無可能全身而退的。甚至連全屍都留不下。
而魔法等級同樣只有三級的傑克,與自己根本沒什麼不同。或許他與那些人達成了交易,可“生意”原本就是建立在兩方對等,或者有強大的規則或者勢力監督才行。此時此刻,傑克早已經沒了他的利用價值,卸磨殺驢,絕對是陰謀家門的拿手好戲。
“你到底做了什麼?”卡娜也看到了四周的景象,驚疑不定的看著傑克,開口道:“這些,是你做的?”
“你很快就會知道的,我的寶貝兒。”這一刻,傑克看向卡娜的眼神不只充斥著慾望,還有瘋狂。這個瘦小的男孩睜開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自己的上半身。月光的照射之下,崔爾特與卡娜看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枯骨羊頭一般的紋身模樣的圖案,正印刻在傑克的胸前。陰森詭異又華麗的紋路佔滿了傑克本就不大的胸膛。與此同時,傑克做出了一個古怪的姿勢,與教廷之中,修女的祈禱有些類似。只不過,他嘴裏唸叨的,卻並非至高神的名字。
而是一個統治過整個地獄的魔王。
“這一刻起,我將自己腐朽的靈魂獻祭給你,只求獲得品嚐我眼前女人的權力。我至高無上的主啊,請將她的肉體和靈魂都賜予我,直到地獄的火焰燒盡的那一刻!”
“你竟然將自己獻祭給了惡魔!”崔爾特怒道:“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