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些，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李爾笑道：“我不是莫洛可汗，我不是任何人，我只是我自己。我在做我自己認為正確的事，如果不是照顧你的情緒，我不會理會那名守衛的任何生死。所以，還是那個問題。”

    “這一切，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李爾看著蘇菲婭，居然笑了——並非不屑，但那種笑容，顯然同時包含著理解——與不認同。

    他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保持微笑。

    “當然與你無關。”蘇菲婭說道：“李爾，我說這一切，不是想讓你成為一個聖人……規勸任何人去做聖人做的事，無異於犯罪。以信仰，道德，禮儀去要求別人，與綁架無異。但我希望，李爾，我僅僅希望，在你做出每一個決定的時候，不妨問問自己，心中究竟是有所愧疚，哪怕只有一絲絲的不安，還是完全的心安理得。”

    李爾眉毛一挑：“這很重要嗎？”

    “天使與惡魔，永遠不會理解人類，但人類卻能夠很快的識別他們。”蘇菲婭開口道：“我們的優勢，原本就來自於我們的不完美。美麗又長壽的精靈，生育能力地下。強壯的獸人，在受到傷害之後，傷口恢復能力極差。力量低微的血族，甚至難以承受日光的照射……但也正是這些缺陷，讓我們各有特點，讓我們能夠佔領魔法大陸，讓我們駕馭信仰，而非歸於信仰。讓我們抵抗入侵，而非成為惡魔的奴隸。”

    蘇菲婭說著，緩緩的走到李爾的面前，原本明亮的水晶魔法燈，忽然變得朦朧了起來，讓李爾有些看不清蘇菲婭的臉龐。

    蘇菲婭來到了李爾的面前。

    輕聲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說這些嗎？”

    她撫摸著李爾的臉龐，但臉上依然冷漠。

    經歷過生死的人，會把一些複雜的東西，藏在心裏。

    這或許纔是蘇菲婭最真實的狀態。往日裏，那個常年呆在醫療部的蘇菲婭，與眼前的蘇菲婭，簡直判若兩人。

    或許只有眼神會出賣她。

    蘇菲婭的個子，終究矮了李爾一頭。所以她努力的踮起腳尖，蜻蜓點水一般的，吻了一下李爾，她的眼神終於靈動了一些，轉而複雜了起來。

    “我現在……有些知道娜雅究竟是怎麼想的了。”

    蘇菲婭轉身回到實驗臺前，開口說道：“李爾，你是個充滿了秘密的男人。但我希望，你會一直是個男人，而非……”

    “一頭惡魔。”

    “我知道。”李爾笑了笑：“我儘量努力。”

    不遠處，突兀的響起兩聲魔法暴動的聲音，接著便是一陣驚呼和嘈雜聲。隨後，聲音漸漸平息——這些天裡，人們似乎都已經習慣了身邊人類的“變異”和發瘋，蘇菲婭和李爾更加習以為常。

    只是每一次的暴動，每一個人的“變異”，都似乎在為蘇菲婭的心中，添上一道重擔。

    於是蘇菲婭嫻熟的拿起了實驗臺上的瓶瓶罐罐，那些從“變異”的人類身上提取的血液樣本，開始新一輪的研究。

    “說起來，你之前似乎找我有事？”蘇菲婭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