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吉娜看向李爾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是纔剛剛認識到這個年輕人一樣，開口問道：“你……真的這麼想？”

    “很奇怪嗎？”李爾好奇的反問道：“不然呢？你覺得我會怎麼做？”

    古吉娜一時語塞：“……我不知道。”

    “拜託，我又不是個誠心喜歡搗亂的人，只不過偶爾的不正經一下。可以說，我的人生之中……當然了，到現在為止，至少都是這麼過來的。”

    “如果你把這句話反過來說，我倒是還可以相信。”古吉娜也難得的開起了玩笑，“更何況，你的整個人生？！你現在多大了，李爾？”

    在一個短生種，試圖與長生種，尤其是血族這種生命接近永生的種族去談論年紀的時候，他就已經輸了。

    於是李爾在聽到古吉娜問出這種問題的時候，先是佯裝鄙夷的樣子瞥了一眼古吉娜，然後開口道：“二十多了……但按照人族最多能夠活一百多歲這種條件來看，我已經走過了我人生旅途的四分之一。倒是你，古吉娜‘姐姐’，你覺得你的人生，現在‘走出’了多久？”

    這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不僅僅涉及到女性的年齡——這種隱秘的東西，還牽扯到了血族年齡之中的秘密。饒是古吉娜，也是一時語塞。

    於是古吉娜直接無視掉李爾的目光，開口轉移話題：“但在我的印象裡，沒把你逼到絕路上的時候，你可從來沒有認真過的時候。我聽娜雅說，歐文曾經讓你在魔法學院擔任教員的時候，你可是相當的不情願……今天怎麼忽然認真了起來？”

    出於女性敏感的直覺，古吉娜察覺到了李爾在這一戰之中，心境的變化。她察覺到李爾似乎想起了什麼，而這，似乎與李爾原本的境遇有關。

    古吉娜對於李爾來說，很神秘。但李爾在古吉娜的眼中，同樣是個謎團一樣的人——她甚至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想要了解他，但思緒到了嘴邊，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問了出來。

    好奇，或者……是一些古吉娜心中，甚至都從來沒有想過的某種感情。

    不是戰友情——或者更加純粹……

    而在古吉娜的這番話說出口之後，李爾也收起了自己原本輕浮的神色。他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然後語氣有些平淡：“啊，雖然我跟他們的年齡差距並不是很大……但他讓我想起了許多我以前的事情。”

    總有一些話語，無需華麗辭藻的修飾，也會很有力量，因為那種力量來自於它本身。李爾的口氣平淡，但古吉娜卻感受到了，李爾本人的“一部分”，或許就在下面的話裡。

    “額，倒也不是什麼很意義的經歷啦，就是我自己在地……迪科爾斯受訓的時候。”李爾回憶著，而“地獄”那兩個字，近乎於衝口而出，卻還是被生生嚥下。

    “我對自己要求很嚴格……因為受訓的流程呢，是淘汰式的。”李爾說的有些含糊其辭：“總之，我有一個絕對不能被淘汰的理由。”

    古吉娜點點頭，繼續表示自己明白。

    “所以呢，我玩命的接受各種各樣的訓練，並且強迫著自己不能倒下……如果不是那段經歷，我其實是一個很懶的人。”李爾故作輕鬆的一笑：“混吃等死，這是我最終極的理想。”

    古吉娜讚道：“這句是實話。”

    李爾沒在意古吉娜的“挖苦”，而是接著回憶道：“所以在所有人之中，我是最優秀的。我是他們之中最強大的那一個，也是最聰明的那一個。於是很快受到了‘關注’，呵呵，就是那些所謂的大人物的關注……”

    “然後，我遇上了我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