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與矮人女孩退後，重新回到了與李爾保持著相對安全的一段距離。此時的矮人女孩的臉色有些慘白，她的整條右臂已經消失不見，肩膀處閃耀著一段複雜的小型魔法陣，似乎在維繫著傷口，阻止血液從這瓶口大小的傷疤上繼續流出。

    女人並沒有刻意護著矮人女孩，她的站位很考究，是那種將女孩放在相對靠前的位置。這樣一來，這名矮人女孩似乎就變成了“誘餌”，李爾想要幹掉她，那麼女人便能夠趁機給李爾致命一擊。

    李爾手中的冰刃胳膊，由於已經停止了魔能的供應，所以逐漸的瓦解掉了。而那條細小的胳膊被李爾隨手的丟掉——它就猶如一根癱軟的麪條，手心朝上，無力的躺在地上。

    不過矮人女孩，卻在喪失了一條胳膊之後，並沒有完全的喪失戰鬥能力。相反，已經受了重傷的她，接下來的進攻，或許會更加輕視自己的生命。

    “逃離了地獄，你究竟得到了什麼呢，李爾？”女人開口說道：“不過是換了個地方而已。從一個地方的走狗，變成了另一個地方的走狗而已，這樣一來，又有什麼區別呢？”

    “當然有區別啊。”李爾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了起來，語氣還是那麼懶散。但如果莫妮卡在此，一定知道，這是李爾已經開始認真時候的狀態了。

    “區別在於，老子樂意。”李爾冷笑道：“你說的沒錯，我費勁了心機，但最後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繼續當狗而已。不過問題是，在這裏做一條‘看門狗’，是我自選的。沒人逼我，他們只是尋問，並且許我利益，我就答應了。而不像你們。”

    李爾直視著女人，一字一句的說道：“而不像你們，失去了靈魂，失去了信仰——甚至失去了自己。把自己當做工具，然後終其一生。”

    女人歪著腦袋，似乎沒有明白李爾這番話的意思。

    在她看來，爲了自己，與爲了組織，爲了地獄，爲了主人，都沒有什麼區別。

    因為自幼便被地獄洗腦的她，根本不明白何為自由。

    所以女人並不再繼續詢問李爾的想法，終止了這毫無意義的交流。

    只是詢問了李爾一個致命的問題。

    “你知道在下一刻，或者是接下來的某一刻，你知道我有幾成的把我殺掉你嗎？”

    女人淡漠的說著，似乎並非一個問題。

    李爾點了點頭，坦然道：“我知道，八成。我的魔能已經不多了，而你的鋒芒正盛，氣勢很足。赤手空拳，我不是你的對手——這裏不同於之前，魔法學院之地，教廷的人和魔法公會的人力量很小，你可以全力出手。”

    雙方交鋒過後，最瞭解你的，或許只有你的對手。

    女人疑惑道：“那你為什麼跟著我？李爾，既然你已經放棄了將自己作為工具的打算，那麼為何會繼續糾纏著我們？李爾，我不想與你動手——你我都知道，我做這一切，並不是衝着你來的……”

    “因為我依然有兩成的機會，殺掉你們兩個。”

    李爾的手指上，淡淡的魔能光暈開始聚集了起來：“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