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惡魔？”

    古吉娜驚疑道：“我以為那只是一種形容……”

    “我吸收了‘阿斯莫德’的心臟。”

    李爾道：“這你應該知道。”

    古吉娜道：“可你只是吸收它的力量……”

    “獲取力量，是要付出代價的。”

    李爾歪著腦袋道：“現在，除了我這張人皮以外，其他的地方已經跟惡魔沒什麼區別了。包括我的口味，還有其他的一些細節——我現在對人類的食物不感興趣。如果完成任務之後，你們血族的東西我都還吃得慣。”

    古吉娜的神色有些黯然。

    李爾說的遠不止他說的那麼輕描淡寫。事實上，與惡魔鬥爭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靈魂之中的戰鬥。

    那是最危險的地方。吞噬與被吞噬，獵人與獵物的轉換，包括力量的相互奪取——古吉娜根本無法想象李爾如何懷揣著惡魔，一路晉升到了英雄級，擁有了與自己持平的力量。

    獵魔人懷揣著恨意，與惡魔鬥爭了將近千年的時光，才從惡魔的手中奪走了“仇恨”的力量。

    此時此刻，古吉娜纔想到，李爾想要與“阿斯莫德”爭奪本源力量，要付出的風險是極其巨大的。

    可惜之前李爾只要站在古吉娜的面前，古吉娜就總能感到一種安心的感覺。這也讓古吉娜始終忽略了這一點。

    “不過最困難的時候都過去了，現在的我，自我感覺其實還不錯。”

    李爾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畢竟，渾身上下都變了，但這裏沒變。”

    古吉娜伸出手來，青蔥手指扶了扶李爾的胸膛，輕嘆道：“我知道。”

    鮮血女王有些感慨，但正在她感受著李爾胸膛有力的心跳的時候，忽然被肩膀上的一陣冰涼感覺弄醒了。

    緊接著，古吉娜便皺著眉頭看著自己肩膀上的那個閃耀著金屬光澤的機械手臂，冷道：“李爾，這是怎麼回事？”

    “咳，我只是想說，我的心始終不會變的。”

    李爾坦然的說著，絲毫沒有為自己的言辭有著絲毫的愧疚和羞恥，而是抓住了古吉娜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這裏始終沒有變，不僅有我娶的女人，莫妮卡。”

    “你把手鬆開！”

    “我在心裏，給你留了地方。當然，還有娜雅的，還有那個十一……”

    “你個不要臉的……快給我滾！”

    “我們……就只是‘戰友’嗎？”

    “呸！你也配稱為我的戰友？

    現在馬上從我眼前消失！”

    “咣噹！”

    那是身體撞擊在地板上的聲音。

    李爾從地上爬起來，然後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露出了一副很無奈的神色，嘆了口氣，然後走向視窗。

    那是他來時的路，重要的事情已經辦完，李爾準備就此離開。

    然而，就在李爾想要開啟窗戶的時候，他的背後，古吉娜的聲音忽然響起。

    “天快亮了，你最好抓緊時間。”

    古吉娜的聲音顯然底氣不足，沒有剛剛拒絕的時候那麼有力了。

    “我看看惡魔和……和人族有什麼不同。”

    李爾的臉上，露出了一副得逞的笑容。

    這就是惡魔，在悄然之間，腐蝕靈魂而讓人不自知。

    當然，李爾沒有那麼卑鄙，他沒有對古吉娜使用任何魔法。

    但對於古吉娜來說，李爾本身就是一種魔法。

    ……

    “這是第三階段的藥劑，我已經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