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她？

    李爾看著那個側臉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從來沒有考慮過這樣一個問題。

    如果在別的場景，如果沒有李爾與克里斯夫人之前的對話，李爾幾乎都要以為這個女人在撒謊。

    然而，現在的問題就是，克里斯夫人無論否認還是承認，關係都不大。

    剛剛的對話之中，克里斯夫人已經明顯的告訴了李爾，她的確與“光暗教派”有關。到了這個時候，否認一個並不算太過重要的線索，已經沒有了實際意義。

    那就是事實了？

    可這個女人既然不是眼前的克里斯夫人，那又是誰呢？

    李爾想著，不禁開口問道：“克里斯夫人，難道你有個雙胞胎的姐妹嗎？”

    “這件事情，我們之後再說。”

    克里斯夫人笑道：“如果你答應我一件事情，那麼我就可以把‘光暗教派’的事情，我知道的那部分全都告訴你。”

    “先說說看。”

    李爾也不急著答應，只是笑道：“我只是個調查員，夫人。要是有什麼太高的要求，我恐怕很難就這麼答應你。

    即便答應你，我也做不到，不是嗎？”

    “我不會刻意為難，或者愚弄你。”

    克里斯夫人輕搖頭：“但這件事情，對於你來說，並不容易。

    透過剛剛的交談，你也應該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把‘光暗教派’的事情告訴你，李爾。”

    “你忠於魔法公會，也忠於‘光暗教派’。但這不是你兩不相幫的理由。”

    李爾依舊微笑著，嘴裏吐出一句簡短的話：“你在恐懼。”

    聽了李爾的回答，克里斯夫人嘆了口氣。她似乎放棄了最後的堅持，看著眼前的李爾：“李爾，你的確是個優秀的調查員。”

    “多謝誇獎。”

    李爾道：“現在，我們是不是該談談，你要我做的那件事了？”

    完成與否，意味著這個女人肯不肯繼續說下去。

    不能嚴刑逼供，軟磨硬泡也不好使，李爾只能跟著對方的節奏走。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他們很強大。”

    提起光暗教派，克里斯夫人的神色永遠是嚴肅的：“但我也很清楚他們的教義。通常情況下，他們不會主動出來干擾人類。

    對於魔法大陸而言，他們只是一群被埋沒在歷史之中的塵埃，是觀察者。

    除非，有人主動想要發現他們，利用他們，或者找他們的麻煩。”

    “讓我猜猜看——如果有人這麼做了，那麼那人一定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或者變成‘他們’，你說對吧？”

    李爾依舊笑著，卻是一種嘲弄的笑：“在我看來，這種行為跟惡魔的那些邪教，根本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這也是他們能夠隱藏如此之久，都沒有被人發現的原因。”

    克里斯夫人搖了搖頭：“我無意評價這種對錯，我只是想知道。”

    她忽然看向李爾，目光之中完全喪失了溫柔，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灼灼的肅然：“如果他們要你死，你會怎麼做？”

    “掙扎，反抗，然後，”

    李爾做了個割喉的動作，然後笑道：“對於任何充滿敵意的人，我都只有這一個做法。”

    “我懂了。”

    克里斯夫人一字一頓的說道：“李爾，我之所以選擇不告訴你，不告訴任何人，是因為我的力量，沒有辦法與‘光暗教派’對抗。

    但我擁有著自保的力量，以至於‘光暗教派’對我有所忌憚。我恪守著他們的秘密，他們便不會殺掉我。

    所以，如果你能夠證明你的力量，比我所擁有的力量還要強大，我便可以把真相告訴你。

    因為，如果非要在魔法公會與光暗教派之間選一個的話，我會選擇魔法公會。”

    李爾揚了揚眉毛，“我要怎麼證明？”

    “這就是我要你做的事情。”

    克里斯夫人開口道：“打敗我克里斯家族的力量，我就承認你的強大。”

    “你手中的力量？”

    李爾笑道：“不會包括那名克里斯的傳奇吧？”

    “不。”

    克里斯夫人道：“是我手中的力量，相比你也在查理斯那裏，聽說過了。

    他們隸屬於魔法公會，但又同時聽從克里斯家族的差遣——這是因為，他們原本就是我的護衛，只不過由於力量太過強大，不得不在魔法公會掛名而已。

    一十三名‘克里斯之狐’，這就是我全部的力量。”

    克里斯夫人看向李爾，平靜的說道：“你打敗他們，我不僅把全部的情報告訴你，也會用我手中的力量，協助你完成之後的調查工作。

    怎麼樣？”

    ……

    克里斯夫人最後一句話說出口之後，大廳之中的氣氛忽然壓抑了起來。

    由於現在都沒人知曉，這個所謂的光暗教派究竟是個多麼強大的組織，又是在戰鬥時期，所以，魔法公會只能安排一個英雄級的調查員來調查此事。

    史詩級魔法師，傳奇魔法師都有更加緊急的事情去處理。

    但隨著調查的深入，李爾卻越來越感受到這股力量的神秘，以及強大。

    越接近光暗教派，李爾越覺得膽戰心驚。

    雖然天擇老者也曾說過，自己一旦調查出一部分真相，發現這股力量不是自己可以對抗的存在後，其實是可以向魔法公會，或者利刃家族申請更高的力量出戰。

    但問題是，在自己調查的過程之中，是不可能有更高的力量介入。

    這也就意味著，自己在調查的過程之中，面對的所有危險和困難，都要自己解決。

    整整一十三名英雄級精銳，號稱‘克里斯之狐’，與自己一個英雄級的——單挑？

    一群單挑一個？

    李爾好奇的看向克里斯夫人，彷彿在為她異想天開的決定感到驚訝：“你確定？”

    “如果你覺得困難，那麼……”

    “我同意。”

    李爾笑道：“夫人每一句話都很配合，我也只有接受。

    更何況，克里斯之狐……”

    李爾捏著下巴，開口道：“我們之前，不早就交過手了嗎？”

    李爾轉過頭去，朝著那個始終看著自己不順眼的女僕亮了亮自己手中的空茶杯，微笑著說道：“茶不錯，謝謝你。

    ‘靈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