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過度的貪戀，天還矇矇亮的時候，李爾就起來了。

    靠著二樓的欄杆，李爾雙手插兜，似乎在沉思。

    沒過一會兒，莫妮卡也裹著一張厚毯子走了出來。

    “怎麼了？”

    李爾的臉色很平靜，不過這樣的表情，在李爾的臉上可並不常見。

    莫妮卡有些好奇，開口道：“今天是跟薩弗比武的日子，怎麼不好好休息？”

    “睡不著。”

    李爾嘆了口氣，無奈的笑了一下：“利刃家族的人對我很好。

    這裏雖然還是有些秘密，也會監視，但沒有暗處的陰謀和算計。總的來說，我在這裏過的還算不錯。

    而一些骯髒的事情，哪怕不可避免，也會放在明處。

    我很適合這裏，為利刃家族做事，成為利刃家族一員，參加這場戰爭，也是我自願選擇的。”

    莫妮卡用毯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靠在李爾的身旁，呼吸著他身邊的空氣，並不開口。

    因為莫妮卡知道，李爾並不願意參加戰爭。

    哪怕他已經經歷如此多的殺戮，已經多到麻木。

    但李爾卻始終不願意參與到戰爭之中。

    哪怕這戰鬥會給他帶來榮譽，帶來力量，帶來輝煌的不朽——但李爾始終不願主動接近廝殺和紛爭。

    當然，李爾也並非聖人。有些時候，作為一名有血性又有點小心眼的男人，他會主動透過一些暴力手段解決一些不開眼的人。

    但李爾畢生大多數的戰鬥和殺戮，卻都是被迫而戰。

    莫妮卡知道，李爾有話要說。

    “你說一個生命個體，哪怕是傳奇級別，在一場戰爭之中的作用又有多少呢？”

    李爾把玩著奧提莉雅送給他的那把彎刀，刀刃反射的光芒在李爾的眼前一閃一閃，照的他的臉忽明忽暗。

    “而不朽者，又能有多少力量影響整個世界呢？”

    清晨的陽光有些冷，莫妮卡把毛毯裹得更冷了。

    “我在恐懼。”

    或許在莫妮卡的身邊，李爾才能把自己心中最軟弱的地方暴露出來。

    莫妮卡好奇道：“是因為這場戰爭嗎？

    人類，與惡魔？”

    “是可能消逝的生命。不過——”

    李爾看了莫妮卡一眼，點點頭：“你說的也不錯，也是戰爭。

    地獄再次席捲而來，人類不會倖免。已經有很多人犧牲了，可戰爭連一點停止的端倪都沒有見到過。”

    “還會有很多人犧牲，包括我們。”

    莫妮卡眨了眨眼睛，看著李爾：“李爾，你怕死嗎？”

    李爾搖了搖頭。

    又點點頭。

    這讓莫妮卡更加疑惑了。

    “死亡女神曾經教過我，如何面對真正的死亡，所以對於我自己來說，我不怕。”

    李爾認真的看著莫妮卡，開口道：“但我怕死亡會降臨在你們的身上。”

    莫妮卡輕鬆的笑了笑，剛想開口安慰李爾，卻被李爾的話語打斷。

    而這句話，幾乎讓莫妮卡心臟都跳出來。

    “你是一名戰士，莫妮卡。”

    李爾看著莫妮卡，緩緩說道：“你總會奔赴戰場的。”

    他難道知道了？！

    莫妮卡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朝李爾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