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曾經
臥底,哪怕是最出衆的軍人都不一定可以出色完成,心理脆弱的人往往會在臥底之後出現嚴重心理問題,與此同時,臥底帶來的潛在危險無法想象,一旦暴露,也許自己的家人也會遭受巨大傷害。
然而,從陳言選擇了這個職業開始,他就已經把命交給了國家,他的使命是犧牲,他的責任是服從。
陳言第一次見到季勻是在季家的賭場,他被線人安排進賭場做荷官,那位傳聞中的季家大少被一群人簇擁下去了包廂,陳言恰好就在那個包廂。
後來那群人裡面出現了反水的人,在那時,陳言衝了出去,幫季勻擋住了子彈,子彈從後背穿過,差一點就會穿透內臟,陳言足足在病床昏迷了五天才醒來。
陳言是一個可以爲了目標孤注一擲的人,他爲了靠近季勻不擇手段,甚至連命都可以拿出去賭,而在他醒來後,也果然得到了季勻的另眼相待,他被季勻帶在了身邊。
國家並不限制設在大陸之外的賭場,季家涉及的黑色地帶無非是軍火一類。
陳言以為季勻會很不好相處,卻沒想到他意外的溫和。
晴朗的週末,季勻會去公園散步,聽上去很不可思議,因為公園裏近乎都是上了年紀的人。而那時,陳言已經成了他的貼身保鏢,寸步不離的那種。踩著公園小路上的柔軟樹葉,迎著春季溫和的暖風,季勻和他在公園慢慢的走,慢慢的走,就連是懷著目的性來到他身邊的陳言都產生了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季勻笑著和他說:“其實我很想一直這麼和你走下去,走很久。”
陳言那時不知該說什麼,只胡亂應了一聲,然後手被季勻牽住,那張清冷的面容都變得格外柔和:“沒有女朋友吧?”
陳言來不及回答,臉上就被他輕輕親了親,他說:“沒有女朋友的話,可以考慮考慮我,我覺得我不只可以當你老闆。”
陳言直接傻了。
一切似乎都變得清晰起來。怪不得季勻總是對他有種莫名的縱容,新來的阿姨進他臥室打掃都會被辭退,而他卻可以隨意進出季勻的房間。哪怕就是季勻的特助,工作出現一點小失誤都會被季勻冷聲訓斥兩句,而他偶爾犯錯季勻卻莫名的包容。
溫和向來只對他一個人,季勻從來都不是那種溫柔的人。
陳言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份感情,他一開始的做法是躲避,可因為工作需要,他每天都住在季家,那個冷漠,對他人冷冷冰冰的男人獨獨會為他洗手作羹湯,養尊處優的手指上都出現了刀傷。
季勻會從背後抱住陳言僵硬的身體,軟著聲音道:“出血了。”
陳言皺眉,最終還是把他的手指含在了嘴裏,硬朗的眉峰被人細細撫平,季勻柔軟的唇瓣滑過陳言的臉:“不疼了。”
感情有時候來的往往莫名其妙。
或許是因為這個人對你的特別,或許是因為這個人放下了身段為你做一些他本就不該做的事情,或許是他帶笑的眉眼某一瞬間帶來的巨大震動,陳言懷著目的而來,卻在明知這個人的危險性的情況下,淪陷得一塌糊塗。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因為最後他必然會背叛季勻,季勻卻鐵了心要和他在一起,各種手段層出不窮,一晚上的荒唐後,陳言面對那雙紅著的雙眼,難以說出拒絕的話。
季勻在床上時是和平時全然不同的姿態,拋棄了清冷,在他身下乖順的像貓,任由擺弄,紅著臉忍耐的模樣直讓陳言的心軟的一塌糊塗。
然而有時候季勻也瘋得讓他頭痛。
家裏的阿姨一開始三十多歲的,模樣姣好,陳言有時候和阿姨說幾句話,季勻就會冷臉半天,轉頭就把阿姨辭了,直接換了一個五十多歲的憨厚的阿姨。
季勻的佔有慾有時候讓陳言感覺無奈,之前還好,兩個人自從確定了關係,有女同事和陳言開玩笑季勻都會黑半天的臉,當然,不是對他,他對別別人再如何冷臉,在他面前卻只會抱緊他,軟著聲音說情話,陳言捨不得說他,只能在床上把他欺負得說以後再也不會這樣纔算。
陳言不知道自己是對是錯,午夜夢迴時他常常被驚醒,責任與愛情相沖,一向不會在某件事上猶豫過久的他,頭一次感到了痛苦。
尤其側過頭看到身邊的人安穩睡在他臂彎時,陳言的痛苦似乎化為實質來一遍遍的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