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兒醉了，師尊也醉了。”陳言輕聲道，藉着燭火微弱的燈光，陳言被眼前的人弄的神智確實不清醒了。

    “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師尊一直是九卿心中的仙人。”

    他有些大著舌頭，可惜他這拙劣的演技並沒有瞞過陳言。

    陳言不想戳破他，他臉皮薄，藉着裝醉來說事情，陳言覺得還挺可愛。

    一個輕輕柔柔的吻在陳言的唇上蜻蜓點水般一碰就離開，緊接著，雲九卿眼睛閉上，腦袋歪到了桌上，似是酒醉睡去。

    陳言苦笑一陣。

    這也許就是雲九卿給他的答案吧。

    明明已經動了心，但因為是師徒，他便將所有的一切壓抑著。

    結髮受長生……若是不能得到所愛，這長生又有什麼意義。

    陳言輕輕嘆息，罷了，雲九卿這般想，他就遂了他的意。

    難為這孩子了，裝醉來回應他。

    陳言這兒的空房間不少，便將他們兩個分別抱到了空房間的床上。

    在抱雲九卿時，雲九卿低低叫了一聲模糊的“師尊”，兩隻手緊緊抓著陳言胸前的衣衫。

    “嗯，我在，九卿安心睡。”陳言溫聲道。

    他沒有看到的是，雲九卿的眼角驟然滑落的一行淚。

    師尊，對不起……

    九卿卑劣，不想你受絲毫旁人詬病。縱我可以面對千夫指，你不可以。

    你是衡蕪宗的掌門，是我的師，長我數百歲，旁人的指責必定多是針對你。

    我們興許只是長期相處，將親情誤認成了男女之愛，在漫漫仙途中，這些都會隨著時間慢慢被磨平，而這樣，你也不必去面對世人指責。

    我們做師徒，是最好的結果。

    ……

    陳言對雲九卿的態度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雖然還是往常那樣時時說話，時時關心，但那份關心帶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雲九卿對這種變化心酸，但這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他自嘲的想，這都是應該的。

    只是燕雪兒這個徒弟顯然還是疼自家師尊的。

    察覺自家師尊這幾天有些悶悶不樂的，拼命的逗他開心。

    雲九卿並不想笑，但因為徒弟的一片心意，他還是扯著嘴角笑了笑，雖然這個笑很難看。

    除此之外，燕雪兒人小鬼大，知道自家師尊見了師公心情就能變好，天天找陳言，讓陳言過來。

    美其名曰:師公教教我如何修煉。

    陳言一開始哪能想到她想幹啥，尋思了半天都沒猜到，索性就把她說想提高修為的話當了真。

    但是轉折發生在第七天。

    陳言和雲九卿怪怪的氣氛持續到第七天時，燕雪兒突然把劍扔了，一左一右的扯著自己師尊和師公的手。

    陳言滿腦子的“？？？”

    這是啥意思？

    小機靈鬼想幹啥。

    這孩子簡直神助攻，扯著他們的手就握到了一起，接觸到彼此的時候，他們的手都瑟縮了一下。

    燕雪兒板著小臉:“師尊，你總告訴我做人要寬宏大度，你看看你，為什麼要和師公吵架？這都第幾天了，你們難道要一直這樣下去嗎。還有師公，師尊他年紀小，你就忍讓忍讓嘛，總這麼冷戰哪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