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我靠，合着我背上這個玩意是你們老情人？”

    “閉嘴”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龍飛這麼說，我心裏就是不高興，也許是因為曾經也是喜歡過她的原因吧。

    被我們按在地上的龍飛看了看我，呸了一聲，把頭又低了回去。

    “怎麼回事？”

    我看著巴南，他把手伸到那個被我們壓在身下的怪物披散的頭髮裡摸了摸，從裡面掏出了一個令牌似的金屬片，那是一個已經被腐蝕的幾乎看不清的有著斑駁的著綠色青苔的金屬片。

    “你看這個。”

    巴南把東西遞過來給我，我接過，放在手裏掂了掂，東西很薄很薄。我翻過這個東西的正面，儘管這個東西被腐蝕的面目全非，透過它原本有的雕刻痕跡，我能很清楚的感覺到一個“秦”字。

    即使我的心裏很不願意承認，但是我很清楚，這個被我壓在身下的怪物，就是很我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夥伴，是我曾經偷偷喜歡過的人。

    “她還有救沒。”

    我變得不敢直視她，也不願意直視巴南，我把視線放在遠方的黑暗裡，我問的小心翼翼。

    “蘇葉”

    巴南的表情變了變，好一會才艱難地說：“她已經死了。”

    “你說什麼？！”

    我的語氣突然變得凌厲起來。

    她已經死了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她已經死了。

    “你倆快別嘮了，什麼仇等把這個東西從老子背上弄下來，你倆在嘮，成不？”

    龍飛說的都有些聲嘶力竭，但是我現在並不想理會他，我拍了拍他的腦袋，示意他別說話。

    巴南卻突然說起了一種我聽不懂的語言。

    然後我看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畫面——

    付秦箏的身體裡，那些伸出來的灰白色的手，原本還在努力的往外掙扎，想要將我們反壓在地上突然想是死去一樣，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我把手鬆開看了看巴南，我發現他已經站了起來，他的嘴裏還在說著那種我聽不懂的語言，我雖然聽不懂，但我想，付秦箏能聽得懂。

    就在我聚精會神看著付秦箏的時候，龍飛突然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付秦箏就像是蛇類蛻下來的死皮一樣，悄無聲息的就滑倒了地上。
“哎喲，我的親孃啊！”

    龍飛一邊說著，一邊抖動著身體，路過我身邊的時候還不忘踢了我一腳，罵道：“你這個重色輕友的！”

    我現在根本沒有心情理會他。

    “給老子閃一邊去，滾滾滾。”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四周突然響起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什麼聲音？！”

    龍飛剛剛脫險，現在脆弱得不行，四周響起這種聲音，他立刻就炸毛了。

    那是一地的黑色蟲子，黑色的蟲子不斷的從付秦箏的身體裡源源不斷的往外跑，一隻又一隻。

    原來，那灰色的手不是面板的顏色是——她面板裡藏著的蠱蟲的顏色，是她原本白皙的面板被蟲子撐出的顏色。

    那些蟲子從她的身體裡出來之後，付秦箏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只有一個空空的皮囊留在了地上，那些蟲子們一個個都圓鼓鼓的，看來它們在付秦箏的身體裡生活的很好。

    我看著那些蟲子全都爬到巴南的附近，巴南揚了揚手，這些蟲子便很自覺的排列整齊的往前走了。

    “臥。槽？這是怎麼回事？”

    龍飛吃驚的嘴巴久久不能合攏，他完全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我在讓這些蠱蟲給我們探路，你放心，蠱蟲很毒，比最大多數的東西都毒。”

    “可以啊！”

    龍飛聽到這裏有些激動的拍著手掌，高興的眼睛都不見了。

    “我說，你怎麼……..”

    龍飛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我打斷了：“到底怎麼回事？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龍飛看我實在生氣，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退到一邊去，路過巴南身邊的時候還煞有介事的拍了拍巴南的肩膀，低頭說了什麼。

    不用想我都知道他說的什麼，無非是——好好說，兄弟一場不要爲了女人的事吵架什麼的。

    “蘇葉，我。”

    “別廢話！”

    巴南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這件事，他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似的緩緩地說道：“她跑錯了路。走到了我們的實驗樓，那天在哪裏的是宋漓，她看到了宋漓異化的樣子，宋漓起了殺心，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在實驗室了，啊北告訴我說，那是宋漓帶來的人，要她用蠱蟲控制她。”

    “為什麼？”

    “因為她喜歡你，你喜歡她，宋漓想用這個來威脅你。我們原定的計劃是把她放在車裏，透過啊北控制蠱蟲，藉由你喜歡她，來控制你。”

    我看了看地上只剩下一個軀殼，像一隻被衝上沙灘的章魚一樣，趴在地上毫無生氣的付秦箏，笑了笑：“這樣？我能認得出來她？”

    “啊北做了手腳，啊北想直接殺了你，所以她瞞著宋漓，把她製成了人皮蠱。”

    巴南把頭轉開了，像是不忍心似的別開了眼。

    “人皮蠱？”

    “砍去四肢，從四肢的血管裡注入蠱蟲，蠱蟲會一點一點的將她整個身體都吃光，這些蠱蟲會在她的身體裡繁殖，直到最後她被完全掏空，只剩下一張人皮，這個時候她就成爲了人皮蠱。”

    聽著巴南的話，我很久說不出話，我看了看地上那個蒼白色的人皮，我看不出她原本該有的清秀容貌，我也想象不出她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我所能看到的就只是這個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