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情仇茫茫
雲嘯天的心像針扎一樣萬般難受,但他必須保持自我剋制,再次嘶聲大吼,“走,走啊,爹不要你了,你還不明白嗎!”說著又狠狠的推了又推雲中鶴,雲中鶴抓得牢牢的,微絲未動。
雲嘯天板開雲中鶴的手,拉到陶源的跟前,緩聲道:“陶源兄弟,麻煩你,麻煩你帶他走吧!”
陶源嘆了口氣,拉著雲中鶴的手,“孩子,我們走吧。”
雲中鶴邊走,邊不停的回過頭來,嘶聲大喊著,“爹……爹……。”
雲嘯天心裏萬般的痛苦,痛苦的在滴血,眼睛一片潮溼,淚水不停在眼眶掙扎。雲嘯天抹去淚痕,不想讓眼淚掉落,不想讓自己陷入深深的痛苦中。
雲嘯天默默的希望雲中鶴這一走,走好,過上好日子,像別家的孩子那樣有幸福的童年。
雲嘯天昂首又喝酒,只有喝酒心裏纔會好受,一切就隨酒沖淡而沖淡,隨酒麻痺而麻痺。
人生有很多種悲哀,最悲哀的莫過於妻離子散,家庭破碎,孤零零的一人什麼都沒有了。猶如一面鏡子,突然破裂,裂成片一片,難以拼湊成形。永遠看不到裡面的人影,裡面的歡笑,這人影,這歡笑永遠永遠成了回憶,痛苦的回憶。
人就是鏡子,鏡子就是人,人有多痛苦,鏡子就有多痛苦,鏡子有多痛苦,人就有多痛苦。
這樣的痛苦誰又能理解呢?
雪已駐,風也駐,但寒氣未駐。
雲嘯天打算對小小的墳墓廝守一輩子,不離不棄,但他突然想通一些問題,與其活在痛苦裏,不如活在歡悅裡,與其活在陰影裡,不如活在光明中。
成就一個全新的人生。
雲嘯天朝墳墓拜了三拜,轉身走了。走了的一剎那,他一臉燦爛的笑容,這是他很久很久以來的一次笑容,笑他有了新方向。
雲嘯天準備回趟築情小樓,多年沒有回去了,決定去看看。畢竟築情小樓是他生活多年的地方,也是落地生根開花結果的地方。且今築情小樓不知是什麼模樣,一想到築情小樓,雲嘯天更興奮的、更迫不及待的趕回去。
雲嘯天步伐又急又快。
多日的奔波,雲嘯天趕到城裏。
雲嘯天到城裏這日,適逢一個人,一個女人。
苗香也。
苗香見到仇人分外眼紅,大聲叱呵,“好你個雲嘯天,找你不易,你終於敢露面了。”
雲嘯天淺笑,“多年不見,你過得好嗎?”
苗香一臉憤怒之色,“你老實交待,你為什麼殺害我爹?”
雲嘯天一怔,詫聲說,“什麼,你爹不在了!”
苗香霍然拔劍,指著雲嘯天的咽喉,“你還在裝聾賣傻,你為什麼要殺我爹,你說?”
雲嘯天一頭霧水,搞不懂怎麼回事,“我沒有殺你爹,真的沒有。”
苗香眼裏含著仇恨或憤怒,聲音裡也含著仇恨或憤怒,“殺人魔頭不愧是殺人魔頭,你還真會演戲哇!”
雲嘯天一臉正氣,言中之意也是豪情萬丈,“我雲嘯天頂天立地的漢子,敢作敢當,沒有什麼不敢承認,何況不是我做的。”
苗香恨恨道:“不是你那是誰,你說啊?”
雲嘯天嘆了口氣,“我不知道。”
苗香咬牙切齒,“你以為不承認,我就會放過你嗎!”
“你要認定是我,那你動手殺了我吧,我毫無怨言!”雲嘯天說著抬起頭,緊閉雙眼,迎接死亡。
苗香的牙齒咬得格格直響,“我今天就手刃仇人,為我爹,為那些慘死的人報一劍之仇。”苗香握緊劍柄,只要輕輕一推,雲嘯天便命喪當場。可是苗香瞧著雲嘯天緊閉的眼神,不但下不了手,而且狠不下心。
突聽‘乒——乓’一響。
苗香拋下劍,嘶聲長嘯,“為什麼,這一切究竟為什麼呀……?”
苗香痛苦的撒腿跑走,走向遠方。
雲嘯天凝視苗香遠去的人影,陷入深深的、難以描述的痛苦中,搞不懂這一切怎麼一回事!雲嘯天不願多想,越想越痛苦,越痛苦越不能自拔。
陽光下,滿地的雪那麼耀眼,那麼璀璨,那麼美麗。
雲嘯天回到築情小樓,這裏的一切都發生變法,變得蕭條、荒野。
築情小樓以前是乾乾淨淨的,現在結滿了蜘蛛網,以前的桌子、凳子一塵不染,現在都是灰塵,以前地上打掃得像一面鏡子,,現在地上不僅長了草,而且長了苔蘚,無法入住。
荒不忍睹。
雲嘯天提起掃帚打掃蜘蛛網,突然只見窗外人影閃動,一閃即逝。
雲嘯天凝惑不解,這裏從來沒有外人,怎麼突然有人呢?雲嘯天感覺好生的奇怪,破窗追了出去。
那人跑得又急又快,比兔子還要快,將雲嘯天遠遠拋在後麵。他們之間隔著距離,從人影中可以判斷這人是女子。雲嘯天追趕中心想,這女子能找到這裏來肯定是熟人,這女子究竟是誰?為什麼會來這裏?來了為什麼會跑走……。
雲嘯天越想越好奇,好奇到不搞明白事情真相,至死都不甘心!
雲嘯天知道這女子的速度不慢,單單追是追不到人,縱身一躍,人像燕子般飛過林野間,人落在築情小橋。
築情小橋是唯一的出路口。
女子進入築情小橋便頓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