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英勇而死
天寒地凍,寒氣無處不在。
小小提著幾副藥喜笑顏開的往回走。小小做了反覆的掂量,到家就決定丟掉那包夾竹桃,煎好這幾副藥,相信雲嘯天吃了藥到病除。
小小一想到雲嘯天的病情轉好了,心裏有說不出的快感,臉笑的像盛開的花朵,她腳下的步伐邁得更快了。
前方,屹立一個人影。
小小的笑容頓失,臉色很沉很沉,心思像門拴把鎖,不用辨認就知道是誰。
林之斌也。
林之斌冷言冷語,“你滿面春風又提藥,交給你的任務執行沒有。”
小小一臉死灰色,沒有話說。
林之斌重重的重複一遍,“交給的任務執行沒有?”
小小聽著,不說話,即使說了也沒有用。
林之斌嚴厲說道:“為什麼不執行?”
小小仍是不說話,只有豎起耳朵聽著。
林之斌暴躁如雷,臉色漲得通紅,由紅變紫,“我們的職業是殺手,殺手只有殺人,動不得半點感情用事。跟你說過多少回了。”
小小緊閉著嘴,垂著頭。
林之斌氣的臉色發青,說不出話。
寂靜,死一樣的寂靜。只有風在耳邊吼,低低的吼,猶如遠處傳來狼的低叫聲。
悚人的氣氛。
林之斌語氣緩和下來,“堂主發來命令的訊息,你知道嗎?”
小小輕輕的說“我在聽。”
林之斌像是在強調的意思,“堂主一再催促我們不但要速戰速決,而且一定要殺死雲嘯天。”
“哦。”小小的聲音還是那麼低。
“多說無益,我現在只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去毒死雲嘯天,要麼你自行了斷……。”林之斌反覆說了幾遍,與其說是命令,倒不如說是下達死命令。
小小耳朵裡反覆響著這句話,心裏很沉很沉,沉得像負著一塊石頭,腳很重很重,重得像套著大鐵枷鎖。
小小反覆問自己該怎麼做,究竟該怎麼辦?沒有人給她答案,她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正確的選擇還是你自己。
小小做出最終的選擇,將夾竹桃粉末倒入煎好的藥裡,攪拌均勻端了過去,擱置床前幾臺上。藥的熱氣騰騰,瀰漫了整個房間。
整個房間散發藥的芳香味。
雲嘯天望著小小,眼裏射出感激的眼神,“這些日子真的難為你了,讓你忙這忙那,真心說句你辛苦了。”
小小悽然苦笑,“哪裏話,這是我應該做的。”
雲嘯天拿起小小的手放在手心暖了暖,“沒有你,我想我的命不復存在了。”
小小的話像是在懇請雲嘯天不要有這樣的想法,“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好嗎?”
雲嘯天鼻子酸酸的,“好,不說,好,不說。”
只聽雲中鶴說道:“爹,再不吃藥就冷了,該吃藥了。”
小小盯著那碗藥,心裏很不自在,“哎,吃藥,吃藥。”
雲嘯天掙扎著慢慢坐起,慢慢端起碗,慢慢的送到嘴旁。
小小的眼珠子睜得很大很大,像發覺什麼奇異之事,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感覺像小兔子一樣奔奔跳跳。
雲嘯天張開嘴的剎那間,倏聽小小大叫起來,“不要,不要啊!”
雲嘯天、雲中鶴都震驚失色。
雲嘯天放低藥碗,不解的瞧著小小,想問怎麼回事。忽見小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奪過碗,抬頭一飲而盡,碗‘砰’的一聲跌落,碎了。
小小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卻走不動了。
小小感覺渾身的血液往頭顱衝,呼吸艱難,一口鮮血自嘴中噴出來,灑了一地的血跡。小小扶著門背靠著牆上,慢慢的倒了下去。
雲嘯天、雲中鶴倆人瞧著眼睛都發直。
雲中鶴撲過去搖晃著小小,“娘,娘……。”
雲嘯天吃力的爬下床,蹣跚的走到小小身旁,扶起小小的頭,輕輕的抹去她嘴唇的血,一臉痛苦之色,“絲絲,絲絲……。”
小小悽然的一笑,“其實我……我……。”小小本想說她不是露絲絲,但說了一個我字再說不出第二個字,頭一晃氣斷身亡了。
雲嘯天抱著小小入懷,失聲痛哭,“絲絲,絲絲,絲絲……。”
雲中鶴大聲哭泣,“娘,娘,娘……。”
雲嘯天、雲中鶴再悲傷,再痛苦喚不醒,也喚不回小小了。雲嘯天、雲中鶴面對死去的小小,一直都不知道小小究竟是誰,那藥裡為什麼會有毒?
雲嘯天緊緊的摟住小小,突然放聲吶喊起來,“絲絲,絲絲……。”雲嘯天已哭得像個淚人兒,心痛的像刀絞一樣一片一片在碎。
雲嘯天一直緊緊抱著小小不鬆手,好像生怕她會溜走。
雲中鶴哭泣的眼淚流也流不盡。
世界上,兩個人生活在一起,另一個人走了,活著的那個人是最痛苦的!是啊,人生最痛苦的是失去另一半,最悲哀的是那個她永遠的走了。
即使你想用什麼東西,也換不回她的重生。
這就是生命的價值!
天又暗了,下著小雨。
雲嘯天埋葬了小小,立個碑,碑上刻了幾個字:愛妻露絲絲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