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歌，梨子，露比，甚至連渡邊曜自己都沒想到，一個16歲的學生嘴裏能蹦出這樣的話來。

    終於，渡邊曜張開了自己氣的作抖的雙唇，用手指著善子，一邊跺著腳，一邊大叫著說道。

    “你！好好想清楚自己說了些什麼屁話！王八蛋！簡直不要臉！你至少要有最起碼的婦道！”

    “農村土鱉！知道什麼叫女權嗎！你們男的能……”

    “行了。”高海千歌推開圍觀的梨子和露比，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曜爺，她還是個孩子。”

    “喲，謝謝哈。”善子不屑地說。“你一年掙的錢都沒個孩子一天掙得多，還好意思裝逼哈。”

    千歌笑了笑，接著說道：“哦？那你一天能掙多少？”

    “之前有個哥哥一晚上給我刷了幾十個小電視，你覺得能掙多少？”

    “聽不懂。但我覺得你肯定沒我錢多。”

    “你這是啥啊？老農民的自卑咆哮？今年種的西瓜甜不甜啊？”

    “你說的那是丸子。我高老三要是靠賣瓜發財，能買起這麼大的宅子？”

    “來，你讓我見見能有多大，但願你別把豬圈當花園，把豬當寵物。”

    “老高，這孩子待管管！”

    “哎呀，我都不急你急啥啊？兒孫自有兒孫福，別想些沒用的。”

    善子斜著眼看了那倆人半天，便無奈地搖樂搖頭說道：“行了行了，你倆別演雙簧了。來，這是3000塊錢，拿這錢去買點兒肉吃，再去做個髮型，別用頭繩扎一根毛豎在個禿頭上，跟個腦殘似的。”

    千歌看看她手裏緊攥著的錢，又笑了笑。

    “不是，你笑你媽誒？過來自己拿啊。”

    千歌仍在哪兒樂呵呵地站著，兩隻手也背在身後。

    “你愛要不要！”說著，善子便一步邁過去，將手裏的錢全扔到了千歌的臉上。

    紅色的鈔票打在千歌的臉上，然後飄向空中，再洋洋灑灑地落下。夕陽下，赤色的霞，金紅的鈔，白亮的禿。映的千歌如同一朵花一樣。

    千歌只是站在那裏，沒什麼動靜，臉上仍是笑著。然而她身後的那仨人可全是被嚇黑了臉。梨子趕緊把露比拽到她的身後，露比也很識相地躲在她後面只露出半個頭。渡邊曜也是被嚇得滿頭冒汗，但她也一時想不出辦法。她知道高老三不是個善茬，但善子畢竟是她親閨女，虎毒都不食子，她總不能……

    在看那津島善子，說到底還是個孩子，一上頭就忘了自己姓什麼。只見她兩手往身邊一甩，邁著大步就打算走出高府的大門。

    “來人。”說著，千歌從袖子裡摸出了一個橘子。

    高海千歌的話音剛落，從那前花園的東西南北的四個角上就衝出近千號人，將五人給團團圍住，只留下一條通往高府正門的路。

    那近千號大漢是一個比一個壯，身上的肌肉更是能鼓著就絕不凹著，臉上、腿上、胳膊上處處都爆著青筋，手持一條將近3米長的大銅棍，一邊整齊地敲著地面一邊怪叫著。

    善子先是一懵，隨後是害怕，緊接著就感覺自己的小腿像是被電了一樣火辣辣地疼。她回過頭去一看，原來是旁邊的人狠狠地抽了自己一棍子，頓時自己的腿就綻了肉。

    這下她是徹底怕了，要是那人朝自己的頭上來上一棍，自己的腦漿子肯定能倒出來。她想跑，可是自己的一條腿都被打綻了肉，根本使不上力。

    她被嚇得趴在地上，向四周望去，沒一個能救她的。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哭了。

    “差不多行了！”渡邊曜著急地說。“她說到底是個孩子！犯不著被打的見了血！”

    “我說渡邊曜，你有病吧？我拉我的屎，拉的痛快是我的事兒，拉不痛快也是我的事兒，管你屁事？我這稍微鼓點兒屎你就在旁邊給我揉肚子，就不怕我噴你一臉？”

    渡邊曜見千歌上了頭，就退了回去。

    高海千歌見趴在地上被嚇得嗚嗚直哭的善子，很滿意地笑了笑，只見她一甩袖子，兩條胳膊往胸前一叉，一步步地朝善子走了過去。

    “你別過來啊！”哭的不成人樣的善子拖著一條腿，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朝大門爬去。

    善子的腿在地上留下了一條漫長地血跡，在夕陽那詭異的光輝下，照的像一條深紅色的絲綢，那絲綢一端纏在善子的腳踝上，死死地纏著，另一段，則被千歌踩在腳下。

    高海千歌順著那條絲綢，一步一步地踩在上面，她每走一步，善子的血都會多一些黏在她的鞋上。她越逼越近，自己身前的黑影也越來越大，直到那黑影完全蓋住津島善子時，自己的鞋也被完全浸成了紅色。

    善子害怕了，不對，這種感覺是絕望。絕望到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想些什麼。身上的各個器官幾乎全部失控，渾身止不住地哆嗦，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是哭還是笑，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尿了。

    “你說，我要真是個種地的，能有這麼大架勢？”

    “姐…你幹嘛啊……我錯了行嗎。你讓我走吧…我卡里還有兩萬，密碼是……”

    “你能有這份孝心，姐姐很高興，不過你大姐我可不差錢，你說呢？”

    “那你能讓我走嗎。”善子用顫抖地聲音說道。

    “你想走嗎？”

    “想！我求求你！讓我走！”

    “聽好了，姐姐再教你一件事。年輕人，不要太沖動。你應該好好想一想，再回答我的話。”

    “可是我……”

    “再說了，你以為這去還是留，輪得著你選嗎？”

    “村長小姐！”善子突然大叫道。“救我啊！你看到了吧！救我啊！”

    梨子護著身後的露比，看了看渡邊曜。

    “你不是村長嗎！救我出去啊！你在幹嗎啊！”

    “你看，你還是太沖動。”說著，高海千歌打了個哈欠。“我實在不明白，你怎麼就嚇成這樣。我不過就是讓我的人來迎迎你，你這麼哭，讓我面子往哪兒擱？”

    “啊啊……”善子用手摁著自己那往外涌著血的小腿，哭著說：“疼死了……讓我走吧…真的疼死了。”

    “喲，你這腿怎麼淌血了！”千歌一皺眉頭。“我就說好好的孩子怎麼給嚇成這樣！誰打的！站出來！”

    千歌一嗓子下去，四周的人群中就被推出來一個小夥子。

    那青年看起來十三四歲的樣子，一臉的稚氣。

    “高爺吉祥！”那青年連忙跪在地上說。

    “說說，你和我妹妹什麼仇啊。”

    “仇？那個……高爺我聽不懂。”

    千歌看了他一眼，揮了揮手。

    只聽見“咔吱”一聲！那青年的左腿立馬就被旁邊的一位大漢給打成兩截。

    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去了，青年痛苦的哀嚎被襲來的黑暗無情地淹沒，沒有人會知道。

    “出來混，犯錯要認錯，捱打要站正！”高海千歌又揮了揮手，示意下人們把火把點起來。“我再問你一遍，你為什麼打我妹妹啊？”

    “高爺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我可都是按您說的……”

    “咔吱”

    善子是被徹底嚇傻了，筆直的坐在那裏，腿上的血似乎都凝固住了。

    “高爺我求求您了！您到底想讓我幹啥！您說！”

    “我？我想讓你說實話。”

    “我說了！我都是按您說的辦的！”

    “放屁！我說讓你們來歡迎我妹子！沒讓你抽她腿！”

    “不！您說了！您明明……”

    沒等那青年說完，千歌就從懷裏掏出搶來，一槍就打爆了他的頭。

    那青年倒在了地上，兩隻往外溢著血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善子，嘴唇似乎還在動，只是不知道是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