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渡邊曜再會高海千歌
正午,菜市場西拐腳。
那是一家極不起眼的門店,連塊匾都沒有,只有“秘密基地”四個大字用毛筆寫在門上。據當地人說,這家店自打被人買下後就再沒出過門,至於“秘密基地”那四個字估計是些毛孩子畫上的,不然是個人都寫不出那麼醜的字來,也就沒人在意。
而此時,高海千歌正在屋裏頭吃著橘子。
(砰!砰!砰!)屋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咣!咣!咣!)高海千歌應聲跺了四下腳。
(咳咳,光榮屬於吾皇?)門外那人壓著嗓子朝屋內說道。
(咳咳,你爹跟著你娘。)千歌應道。
話音剛落,那人便用鑰匙開了鎖,剛一進門就背過身子去將門給鎖死了。
“大中午的趕過來,怪熱吧?”
“你不也剛到?”
“我?我可聰明著呢,昨夜裏就到了。”
“我不行,我待陪閨女。”
“哦,對了。那小傢伙是越長越俊,真招人喜歡。”
“你閨女也挺俊。等會開完了,你給接回去好好聊聊。”
“別。”高海千歌把手往渡邊曜臉前一伸,對她說:“那是個生是非的種,留不得。”
“那我替你養著。”
“你不如用完了就做掉,那不是啥好東西。”
“你知道我不碰孩子的,高爺。”
“我這是爲了你好,曜爺。”千歌掰開一半橘子,遞到渡邊曜臉前。“吃個橘子。”
渡邊曜隨手一推,看了千歌一眼。
“咋了這是,惱了?”
“惱了不是一天了。”
“你這是怎麼個意思啊曜哥兒,不都商量好的麼?”
“你啥時候跟我提要讓我跪下了?”渡邊曜冷冷地看著千歌說到。
千歌聽到這話眉頭一皺,立馬賠著笑臉說:“我不是覺得你大丈夫能屈能伸麼......”
“是吧,那你給我也屈一個。”
“我給你屈一個?”
渡邊曜閉著眼點了點頭。
“真屈?”
“真屈。”
“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千歌一臉尷尬地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渡邊曜也隨著她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兩人一同仰著脖子大笑著。
“你看,我曜爺真能開玩笑。哈哈!”
“笑完了?”
“嗯~笑完了~”千歌笑的前仰後合地說。
“那笑完了就屈吧。”
一聽這話,千歌原本那呲牙咧嘴的臉上立即就平靜了下來。
“你這也忒小氣了。”說著,千歌一撩自己身前的馬褂,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接著連往地上磕了仨頭,然後一挺身就坐回了椅上。
“你這動作倒是挺利索。”渡邊曜笑著說。
“行了吧?今回兒出氣了?”
“我大哥都給我跪下了,還有比這更解氣的?”
“得,你快死去吧。”千歌一臉不爽地說。“咱倆扯平了哈!接下來就待好好辦事兒了。”
“放心吧,我在這兒守著,出不了大茬。”
“小茬也不行。咱這屬於滾髒水,抓住要挨刀子的。”
“我知道。你那邊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整個高府都讓我給唬住了。”
渡邊曜微笑著點了點頭。
“不過...你咋知道南哥會救我閨女出去的?”
“誰讓她是南哥呢?她想幹什麼事,我心裏明明白白的。”
“得嘞,你牛逼。這也多虧了南哥能鬧騰,即把人送走了,還能把我這片兒的人都矇住,真是一事無成!”
渡邊曜看了看她,接著說:“但高高爺到我這兒來了,很麻煩。”
“沒事,剛剛給她信兒了,我說你殺了三個娘們兒,讓她來看看。”
“那三個?”
“馬老六她們。”
“她們可跟你三年了,犯不著吧?”
“不然我幹誰呢?妮兒的命又不值錢,我總不能殺個丸子,她死了誰給我養狗啊?”
“那就給她姐仨修個好墳,她們是有功的......”
“成,我給她們修個金的。”
“再鑲滿了寶石。”
“不過癮,我再把金子燒化了給它灌裡頭,讓她裏外都是金!”
“行,足夠了。”渡邊曜拿過桌上的那半個橘子來,吃著說道。
“那咱再算算票數。首先啊,繆斯那邊肯定全投你。”
“嗯,九票。”
“然後PDP那幫雜碎不想咱沼津好,肯定全投我。”
“對,那你也九票。”
“還有個聖之雪,也算我的。”
“十一票。”
“咱裡頭——老馬,小王八蛋,南哥,黛老黑,還有那個大學生,是你的。”
“那我十四票。”
“你和我都投我一個人,再加上丸子,我算算”
“也是十四票。”
“那要照這麼說,這寶還押我閨女身上了。”
“我早和你說過,她有大用處,你偏不聽。”
“他媽的,早知道我就對這東西好點了。那咱現在咋辦啊?我給接過來哄哄?”
“哄?對她們這種毛孩子,越發哄不得,要嚇!”
“嚇,誰下啊?”
“當然是我啊。這些小年輕光有力氣沒腦子,做事兒沒點兒譜。我就鬧著她,到時候她先不管你怎麼樣,就光爲了懟我也會往你身上投。”
“哈哈!我曜爺牛逼!”千歌一邊笑著,一邊伸出大拇指對曜說道。
“先別樂了,要樂也等事兒辦完了再樂。”說著,渡邊曜站了起來。
“怎麼曜爺,這麼快就走啊?”
“嗯,我還要去辦點事兒。”
“得嘞,那我也早回去,這破地兒連個空調也沒有,下回我給那個風扇過來。“
”用不著,這地兒是用來談事的,不是來吃飯的,越簡單越好。”說著,渡邊曜開啟了門鎖。“那我先走,你在這兒等半個鐘頭再走。”
“嘖,那不行我先走吧,早回去早涼快啊。”
“我可不是爲了涼快的。”渡邊曜冷冷地說。“有人把老鼠放進來了,我去給她弄乾淨。”
說完,渡邊曜一側身就出了門。而在她身後的高海千歌則不耐煩地晃了晃頭,一臉百無聊賴的樣子,只好掏出雞兒來搓著解悶......
渡邊曜邁著大步,不緊不慢地趕到了淡島酒店,此時已是正午兩點了。
淡島酒店的正門外,停著四五輛豪華跑車。普通人的老百姓可能會為之驚歎,但在渡邊曜眼裏,這些東西和廢鐵別無二致,畢竟她有一整艘船都是用來裝車的......
按理說,沼津的淡島酒店是全沼津酒店裏最上數的,就光酒店前園的花草樹林,就是一好景。奇怪的是,此時的淡島酒店不僅沒了往日的鳥語花香,反而變了天,到處都是淫語臭氣。
渡邊曜也不是小孩兒,她用屁股想也知道屋子裏在幹啥。她只好掏出條白手帕來堵住鼻子,緊鎖著眉頭走到酒店的大門口,嘴裏默默唸道:
“夭壽咯......”
【叮咚——————】渡邊曜摁響了門鈴。
......
【叮咚——————】
......
【叮咚——叮咚——叮叮叮咚—叮咚叮叮咚叮咚】
“操,小騷逼終於來了!”一位青年在屋裏吆喝道。
“欸~梨哥哥別拔出來嘛~”
“滾蛋!我他媽專用@@@都過來了,誰還稀上你啊!”
那青年正說著,一腳就踹開了門,接著一頭就撞上了在門口站著的渡邊曜。
“不長眼啊?!啊!”渡邊曜一臉怒氣地吼道。
“這...您咋來了啊。”
“我怎麼不能來啊。”說著,渡邊曜打量了眼青年的全身。“我說,你這豎杆槍打算幹啥啊?操我啊?”
“不不不...這哪兒敢呢。”那青年雙手一遮雞兒,尷尬地笑著說。“您...您請。欸對了!我這兒有老些學生,要不然您也.....”
(啪!)
渡邊曜甩手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下去,給屋內所有人都震住了,不管是陽臺上的,床上的,電視上的還是吊燈上的。也不論是叫喚的,扭著的,揉著的還是拍腚的。一個個全都定住了,像是中了咒一般,一動也動不了。他們的一雙雙眼睛全都聚到了梨天一的身上,對他來說,這些人炙熱的目光,不別那渡邊曜的一巴掌好受。
但是這裏面兒吧,別的還好,這正那啥的,乍一停住想想是真難受人。這是題外話。
“打...打得好!真好!”梨天一嚥了口唾沫,轉過臉來對曜笑著說。
“呵呵。”渡邊曜瞅了她一眼,兩手揹着就進了屋。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早已從梨天一身上轉移到了渡邊曜的身上。他們是怎麼也猜不透,究竟是什麼人能讓這位公子哥敢怒而不敢言。然而,渡邊曜卻對這些眼神來者不拒,反而更加神氣,帶著幾番挑釁的意思。
只見曜走到大廳的真皮沙發旁,對著那三張被染成紅、白、黃的沙發無奈地搖了搖頭。
終於她走近了第四張沙發,這張沙發倒是沒被染色,可卻有一層能拉絲的液體覆蓋在上面。
“將就吧,自個兒有的不嫌髒。”渡邊曜自語道。
說著,曜撿起地上那些青年中還算乾淨的衣物,往沙發上一鋪,坐定了。
“梨哥,這誰啊?”一個渾身是環兒的青年說道。
“滾蛋!”梨天一沒好氣地說。
令人不解的是,梨天一剛纔還對那個環環青年還一臉怨氣,可一走到渡邊曜這邊就換了臉,還立馬又笑著說:
“要不然我跟您先回去?這兒不乾淨......”
"不乾淨?不乾淨就不乾淨吧,我府上是乾淨,可你髒啊。"
那青年被渡邊曜這一噎,便又沒了話。
曜在一旁仔細觀察著這位青年,只見她又冷笑著故意吊着嗓子說道:“別裝啞巴啊,和你這些下三濫的狐朋狗友說說,說說我是誰!”
“您這也太......”
“說!”
“那啥!各位兄弟啊!”梨天一緊攥著雙拳,死咬著牙關,只怕他下一秒會把自己氣死。
"給位兄弟啊...這是我爸。你們叫他曜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