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咱這！已經！享福！了！要是！咱！種地！的話！不！他媽！待！虧死！”馬老三滿頭大汗，費力地砍著攔在自己面前的一顆顆玉米，喘著粗氣說道。

    “可不是呢嗎，這玉米眼瞅著就要收了，全讓咱給嚯嚯了！”海青子嬉笑著說道。“欸，大哥。不行你就歇會兒，我替你砍。”

    “你砍？你砍的更沒良心，我起碼還能給人家留口飯吃......”

    “這，那咱為啥不走大道呢？沒蚊子不說，還涼快。”

    馬老三扭過頭去瞅了她一眼，冷冷地笑了笑。

    “咋？”

    “你還說人家小黑驢呢，你腦子也不精細。這大道是給人走的，咱能走嗎？”

    “喲呵，感情咱連人都算不上？”

    “人？你見那個人半夜不睡覺，把刀揣腰上瞎溜達的？”

    “那你直說咱走大道不方便就是了，甩什麼臉子啊......”

    “甩臉子？我他媽是想讓你知道，沒事兒別把自己當個人，對你自己好！”

    “那你說，不當人當啥！”

    “狗。”馬老三淡淡地說。

    “那是你！”海青子一臉氣不憤地回道。“我覺著我現在活的挺自在，想喝喝，想嫖嫖，頂多隔三差五的去幫高爺砍個人，這又有啥呢？我看和給老闆打工也沒啥區別......”

    “你可要知道，你找的那個老闆，是能幹自己兄弟的，你想她要是火了，你這下人她能放眼裏？”

    “那...萬一呢！”

    “萬一啥！”說著，馬老三將刀扔到了一邊。“歇歇！他媽的砍的膀子疼。”

    “我說...萬一我也能當爺呢。高爺年紀也不小了，我要是能再把他熬死，我不就是爺了？”

    “不可能。”

    “憑啥？”

    “就憑你把這話告訴我。”

    “這有啥？你是我大哥！”

    “你要真想成這事兒，別說是大哥，爹媽都不能放在眼裏。這麼說吧，你要是能瞪著眼，對著你爹把你媽頭砍下來，你這事兒還能有一成把握。”

    “鬧呢！我親爹孃才換個一成？”

    馬老三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那我可不幹。但話又說回來了，既然大哥你這麼‘英明’，你有主意不？”

    “有，我想找個明主。”

    “還找主啊？要我說，咱自己幹得了！”

    “自己幹？此地稱雄Aqours滅你，往北落草SS幹你，往南吆喝PDP埋你，進城當哥黛老闆黑你，你想怎麼死？”

    “我還是好好活著吧...那你說想找個明主，是想奔南還是進城啊？”

    “我往西。”

    “往西？往西全是一片海啊！您不是想成個海賊王吧？”

    “什麼王八?”

    “您不是跟高爺混倆回兒元麼，這番沒看過？”

    “不好那個，我稀罕看小姑娘跳舞。”

    “那您出海幹啥啊？赴日旅遊？”

    馬老三又瞅了她一眼，本想說些什麼，卻憋住了。

    “要我說，咱還是踏踏實實幹活，爭取......”

    “閉嘴！”馬老三突然叫道。“操他媽的，甩青子！”

    話音剛落，兩人連忙抽出了腰間別著的快刀，背靠背站在了一起。

    “大哥呀！咋了這是！你可別嚇我我和你說！”

    “別他媽弄動靜了！有東西跟著咱！”

    “啥...啥東西啊？”

    “說不上，估計是個人。”

    “人？那肯定是小黑驢來找咱了唄，大哥你真是能鬧！”青子笑著說道。

    “哦...這倒也是。”馬老三將刀收了起來。“小黑驢！你聽見吱個聲啊！”

    （唔——唔唔————————唔！！！！！！！！！！）

    “不是，大哥讓你吱一聲，你唔啥啊唔！”海青子叫到。

    “走，過去看看。”

    “別了吧，她拉屎怪臭的。”

    “讓你走你就走！哪兒那麼多廢話！”

    說完，馬老三就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

    “欸！大哥你急啥啊，你又不急著給她送紙。”

    馬老三沒理她，仍是一個勁地往前竄。似乎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只是覺著有什麼不對，卻又說不出來不對在哪兒。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在苞米地裏狂奔著，時不時再吼一嗓子，聽聽小黑驢的位置。

    說來也怪，這小黑驢甭管那倆人怎麼吼，到她這兒就一個動靜——唔唔唔。這聲音是不高不低，剛好夠人聽見。就是聽起來難受，跟上吊嚥氣似的。

    終於，在倆人都快累的趴在地上的時候，看見了躺在一片空地上的小黑驢。

    “大哥你看我說啥來著，這東西就是她媽欠踹！藉着拉屎找地兒睡覺去了！幸虧她說夢話還叫喚幾聲，不然咱還真被她給懵了！”

    “那你趕緊把她叫起來！”馬老三黑著臉叫道。

    “交給我辦就是！”說著，海青子一屁股坐到了小黑驢的身上，二話不說狠狠地就朝她胸口了兩拳。

    奇怪的是，小黑驢的身體不但一動不動，還發出了“噗！噗！”的兩聲怪響……

    “這是鬧啥呢這是。”說著，海青子摸出自己的手機，往小黑驢身上照了過去。

    燈光往身上一打，倆人嚇得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眼前的小黑驢早已成了一具無頭的女屍，身上白的慎人，卻沒有一絲創傷。她撲倒在田野裡，手腳卻是錯位的……

    “草草草草……這他媽啥玩意兒啊這是，拉屎還能把頭拉沒了啊…不行。大哥咱走了……回高府，和高爺說說……”

    “自家兄弟的頭還沒找到，回去像話嗎？”馬老三用極地的聲音說道。

    “說的是……但咱也沒地兒找啊……”

    “你看看我腳底下？”

    “沒……沒有。”

    “那你抬頭看看我？”

    “看你幹啥？”說著，海青子把頭抬了起來，看了她大哥一眼。

    “那你回頭看看？”

    “乾淨的很。”

    “那你再看看我吧。”

    “我都說了……”

    小黑驢這纔看到，此時的大哥早已死於非命。在她眼前的，是大哥的身體，脖子上卻是小黑驢的頭。那顆頭的眼眶被人用刀子劃開，眼睛大的想要溢出來似的，鼻子也被人削掉，兩邊嘴角也被人撕了個口子，像是在大笑一樣。

    兩隻眼睛不足十釐米一同對視著，只可惜在下一秒，海青子永遠閉上了她的眼睛。

    “早知道，我就回家睡覺去了，還能嫖著死。”海青子在臨被捅的前一秒，這樣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