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再回莊園(二)
傾盆大雨從變黑了的天空裡,傾瀉下來。這不是雨,而是亂響的,叫人站不住腳的傾瀉下來的水,是狂暴的充滿了旋卷的黑暗的水旋風,從四面八方傾瀉下來。
雨聲嘩嘩,真像是千軍萬馬在奔跑,在吶喊,在廝殺。
年幼的艾瑪·伍茲不安的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她害怕屋外那個揮舞著閃電的黑色~魔鬼,只是在這一會,門外的客廳裡的母親更吸引她的注意力。
“聽著瑪莎,我們必須得走了·······一切都已經結束。”
說話的是律師弗雷迪,這個看起來和藹可親,文質彬彬的叔叔是爸爸最好的朋友,但此時艾瑪不明白弗雷迪為什麼這麼急躁,他不是一貫顯得很穩重嗎?
“弗雷迪,我······我們應該帶上艾瑪,他太小了。”
母親要帶上自己?難道是去旅行?想到這裏,艾瑪既興奮又害怕,屋子外面黑洞洞的,她可現在不想踏出一步,如果等明天彩虹出來的時候,她一定會非常高興的穿上那件綠色的裙子。
“瑪莎,你聽我說,里奧他完了·······我的意思是說,現在的一切都將成為過去,包括那個孩子,我們應該忘記這裏的,然後開始新的生活。”
“可是瑪莎······”
“我們不能帶上她,因為我以後只要一看她就會想起在這裏的種種,那種感覺真的糟糕至極,你難道不想要一個幸福的生活嗎?”
為什麼自己會讓媽媽不幸福呢?艾瑪想不明白。
接下來客廳外面陷入了死寂,隨後是一陣關門聲,難道他們要走了?艾瑪穿起拖鞋,想要追出去。
“轟隆隆!”
雷聲把她再次趕回了被窩,她害怕巨大的聲音,因為這種東西總是不懷好意。
媽媽和叔叔為什麼要這麼離開,他們不管爸爸和我了嗎?
“瑪莎!”
本已經關掉的門被再次開啟,是爸爸。
只不過他看起來真的是好恐怖,整個人被雨水打溼,豆大的雨珠順著他的寬臉頰留下來,他慌張的在屋子的翻箱倒櫃,尋找每一片角落。
“瑪莎!”
艾瑪覺得有必要把自己剛纔看到的說出來,她心疼父親這個憔悴的樣子。
“爸爸······媽媽和叔叔一切走了。”
自己說的都是實話,艾瑪心想,那就沒什麼好怕的。
“咚咚咚!”
還沒來得及等到父親的答覆,兩個同樣被大雨給淋得不成樣子的警察出現在了門口,他們臉上固有的傲慢就像是瘟神的標誌,代表著壞事情的到來。
“這雨真大,不是嗎,夥計。”為首的一個胖胖的警察摘下帽子,粗魯的把身上的雨水抖得滿地都是,活像是條落水狗。
“什麼事?先生。”
“額······你不應該請我們做到裡面來說嗎?”
“請直接點,我很忙。”
胖警察收起臉上偽裝的笑容,笨拙的從公文包裡面翻出一張紙,蠻橫的說道:
“我可以叫你里奧,是吧?正如你所知道的,密涅瓦軍工廠已經正式宣佈破產,一些和你簽訂長期條約的人為此蒙受損失,這是他們的索賠方案,如果你在規定期限之內不歸還的話他們有可能起訴你,所以,爲了你的事業還有家庭,我建議你遵從他們的意願。”
里奧有些惱怒,這幫人到這個時候了竟然還落井下石!
“你是在威脅我嗎?和他們一起?”
“不,我並沒有威脅你,我只是負責傳話的。”胖警察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然後他走上前來,俯下身子低聲說:
“你沒有必要咽不下這口氣,這些人他們只不過想從你身上撈一筆而已,以你的資金能力完全可以應付這些,你並沒有損失掉全部,大不了以後再弄就是了,可是你要是惹惱了他們,誰知道會怎麼樣?想想你的女兒吧。”
事已至此,艾瑪算是明白了,父親的經營出現了問題,而且還遭到了壞人的勒索。
“伍茲先生!”
又有一個人踉踉蹌蹌的跑進來,胖警察有些不屑的後退了幾步,四個人站在房間裡顯得有些擁擠。
“怎麼回事?”里奧問道。
來的這個人艾瑪是知道的,他叫桑尼,是父親工廠的職員,這個大哥哥老實厚道,還給自己買過很多糖果。
“先生,大事不好了,我們的所有東西都被轉移走了,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里奧和胖警察同時睜大了眼睛,究竟是誰幹出了這樣的事情?
桑尼繼續說道:“還有,萊利先生(律師弗雷迪的姓)不知道到了哪裏去?我一下午都沒有找到他,現在廠子裡面亂作一團,本來就沒有多少人,現在全跑了。”
這是艾瑪第一次見到父親發怒,也是最後一次。
“弗雷迪你個混蛋,小人!”里奧發瘋的罵起來,一腳踢翻桌子,幾個玻璃杯瞬間被摔成了碎片。
胖警察支支吾吾的說道:
“里奧先生,我·····已經傳話了,告辭。”說完,和他的同伴消失在雨幕之中。
艾瑪開始坐在床上抽泣起來,一定是那個壞人弗雷迪騙走了媽媽,還坑害了爸爸。
至於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已經沒有興趣再去聽,恐懼和憂傷讓她整整麻木了一個晚上,即便是窗外的雷聲,也不足以使其醒來。
第二天早上,一縷溫暖的陽光喚醒了艾瑪,她來到鏡子前稍微打扮了一下,臉上的淚痕還清晰可見。
她走出來的時候,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陽光像織布機上的千萬絲經線,閃著光,自密葉的縫隙中灑下。
只不過一個突如其來的黑影遮擋住了一切,這個人帶著一頂厚厚的帽子,臉部被遮住,看不清是誰。
“跟我來,我會告訴你一切你想知道的。”
果真是觸發了隱藏的劇情,第二次回到這個別墅的時候,房屋裏麵的一切都像是過了幾千年似的,木質的地板變成了黑色,牆壁上的坑洞也多了不少,總四個字來總結就是:爛的一批。
樓梯每走一步都會“吱吱呀呀”的叫喚,我真怕它連根斷掉。
來到二樓的那個我們一開始出來的房間,這裏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樣子,至於那麵鏡子,上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裂痕,像是一張毀容的臉。
“大家在這裏找找看,有沒有箱子或者是鎖子的。”
話音剛落,從房間的角落裏走出來一個人。
“是誰?”
“咔嚓”是那種熟悉的子彈上膛聲!
“嘿嘿,那個鑰匙果然在你的手裏。”
盧浩舉著西條風的那把火槍,不懷好意的看著我,他的額頭青腫著,衣服也被抓的破破爛爛。
“你怎麼在這裏?五塊呢?”阿光問道。
盧浩不屑的說:“我可沒有故意傷害那個傢伙,是他太笨了。”
看來,五塊已經出局了。
“你把你的鑰匙給我。”盧浩話鋒一轉,威脅著說道。
“什麼鑰匙?我不知道。”
“轟!”
射出的彈片在房間裡四出飛濺,險些傷到我們。
盧浩拉了一下槍栓,說:“少裝蒜了,你以為我是個聾子嗎?你沒鑰匙你找箱子幹嘛?”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那個律師弗雷迪早就已經告訴我了,這個別墅裡面有東西!”
“所以你就來了?”
“哼!這個遊戲可不會騙人,要是沒有什麼特殊的獎勵為什麼突然要我們來這裏呢?還有,他告訴我開啟秘密的鑰匙就在某個破譯完密碼機的人手裏,所以我就一直在這裏等著嘍。”
該死的,這傢伙居然什麼都知道!
“喂!顧森。”盧浩盯著我即將抽出來的短刀,“別費勁了,難道你要和我的槍比速度?”
我沉默著把刀子收回去,因為這一杆槍的分量是在是太大了,我們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盧浩轉移了目標,把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Vera。
“快點把鑰匙拿出來,不然我就打死她。”
“哎······”我搖搖頭,事已至此,只能把鑰匙給他了。
我看向旁邊,阿光出神的望著窗外,我的老鐵啊!你怎麼在這個時候走神呢?
“喂喂!看什麼呢?”
阿光聽後立刻回過頭來,對我小聲說了句:“拖住他。”
什麼鬼話?現在人家在拿著槍啊!你是不是腦袋進水了哥?
我瞅瞅窗戶外面,黑漆漆一片什麼也沒有。
“看什麼呢?快點給我鑰匙!”盧浩催著說道。
“可是你知道這裏到底有什麼嗎?就算你有了鑰匙你知道鎖子在哪裏嗎?”
“你管老子,我現在只是要東西,其他的你別管,不然我就打死她,然後是你!”
我繼續鎮靜的說:“屠夫的故事背景你也應該知道吧,那個律師本來就是個圓滑小人,他說的話你也信,真是太可笑了。”
“起碼到現在為止他說的所有的東西都是對的,不要磨磨唧唧了,我再說最後一遍,鑰匙!”
一道閃電劃破了夜空,大地此刻被照的雪白髮亮,老天開啟了天燈,只不過就那麼一秒鐘。
但是就是這一秒鐘,屋裏麵的所有人包括盧浩都看清楚了,窗外的一切讓我們全都大驚失色!
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