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西條風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衝出來背起我，拼命朝出口的方向跑去，可就在這個時候，整個遊樂場開始發生異變。

    昏暗的天空漸漸發亮，陣陣炮響從遠處傳來，大地在顫動。

    小丑彷彿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甚至都忘記了追趕。

    “轟隆隆！”

    月亮河公園的建築突然起火爆炸，一時間碎塊飛濺，世界末日的場面我倒是在這個遊戲裡見過幾次，可這回真的有嚴重了。

    “毀滅，現在開始。”陰沉蒼老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那公園城堡的最頂端，一道黑影靜靜地佇立在眼前。

    “真是可惜，因為·····你們的到來，我的計劃沒能完全實現。”黑影越說越憤怒，“所以，我要你們先死！”

    此時天上突然出現大量雙翼飛機，密密麻麻的壓下來，一顆顆炸彈傾瀉而出。

    “我去！”

    西條風見狀立刻把我甩到公園後的圍牆下，再用盡力氣踢開Vera。

    劇烈的爆炸讓整個遊樂場處在火焰之中，牆壁齊刷刷的倒下，千鈞一髮之際，我舉起鋼鐵護臂咬著牙撐起來，這纔沒有讓我們兩個變成肉泥。

    可·····來不及撤離的西條風，葬身火海。

    “不！”

    壓在我們身上的牆壁被擊成碎塊，我掙扎著站起來，但剛纔西條風站的地方出了巨大的彈坑別無他物。

    “西條風······”Vera捂著嘴抽泣，儘管西條風剛纔的那一腳讓她的半邊臉都浮腫起來。

    站在高臺之上的黑影這才慢慢露出原型，令我驚訝的是，他·······他居然是屠夫！廠長里奧！

    “傑克！”Vera脫口而出。

    “什麼？”我側著腦袋說：“明明是里奧啊！”

    “傲慢的人類，死吧。”那傢伙說著又開始了，無數顆炮彈從天空升起，光肉眼可見的就不下幾百個。

    該死的！不管他姓甚名誰了，跑纔是硬道理。

    我拉起Vera跑出月亮河公園，來到亂哄哄的薩爾茨堡城區。

    “嘭！”

    街上早就亂作一團，這樣的場面著實很詭異，剛開始來的時候城市空無一人，可現在就好像事先準備好的舞臺劇一樣，所有人都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

    “嗒嗒嗒！”

    我趕緊低下頭，這哪裏是監管者搞人，明明是世界大戰爆發了！

    慢著！世界大戰？對呦！現在的背景時代不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戰嗎？

    難道······

    酒杯慢慢跌落，地毯被染成了紅色。

    “您沒事吧！”福斯連忙扶起奧爾菲斯，這位偵探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我的世界·····世界在崩塌·····”奧爾菲斯的話讓福斯感到莫名其妙，“沒有時間了，什麼時候到機場？”

    福斯回答道：“還有一個小時，先生，我們現在處於D國領空。”

    “D國人·····”奧爾菲斯喘著氣說：“我不喜歡他們。”

    “您該休息了，我敢保證沒有人像您這麼折騰的。”福斯把地毯擦乾淨：“24小時過去了，可先生您沒有合過一次眼。”

    奧爾菲斯看著愈來愈清晰地地面，眼神充滿著憂傷。

    “我寧願清晰的死去，也不願混混沌沌的活著，福斯，你想象過一睡不醒的感覺嗎？”

    飛機在機場緩緩降落，奧爾菲斯跌跌撞撞的走下來。

    “應萊辛巴赫先生的要求，我在此地已經恭候多時了。”一個長相清秀的女人走上前來，她彬彬有禮的舉止讓奧爾菲斯感到放鬆。

    “華沙圖書館，我需要找一本來自M國的神話彙編·····是從M國寄來的。”奧爾菲斯補充道：“我非常趕時間。”

    “好的，我馬上為您準備·····”

    話還沒說完，女人的微笑卻凝固在臉上。

    “嘟嘟······”巨大的警報在機場響起，天空中傳來嗡嗡的聲音。

    “D國人開始進攻了！”機場的工作人員喊道：“真的是他們！”

    “不要慌張！”指揮員倒是有條不紊：“這是演習！演習！各自堅守崗位！”

    “先生？”飛機的駕駛員站在門口說：“我強烈建議您現在就離開！”

    福斯說：“我非常贊成他的說法。”

    但奧爾菲斯卻搖搖頭，“不行！我必須抓緊時間，快走！”

    “D國人的入侵開始了，他們的機械化部隊進展迅速，華沙即將陷入炮火之中，就在不久前，總統發表講話······”

    奧爾菲斯關掉收音機，他走出休息室，門口的汽車已經備好。

    “福斯！這是一千英鎊。”奧爾菲斯拿出那熟悉的信封，“你去銀行兌換成茲羅提，買張船票離開吧。”

    奧爾菲斯開啟車門，一枚炸彈在遠處的市區炸開，火光沖天。

    他現在毫無倦意，輾轉四個地方的調查即將得到結果，這是令人興奮的事情。

    “先生。”一個黑影閃進車內，沒等奧爾菲斯看清，那張熟悉的信封又回到了自己手中，“我會永遠追隨先生的。”

    “福斯·····你！”奧爾菲斯把頭扭向一旁，他並不是因為生氣，而是需要儲存足夠的精神和體力。

    窗外漸漸升起高射機槍的火星，不明真相的人們在街上奔跑，汽車就像是河中的石頭，只能慢慢的前進。

    “天哪·····”奧爾菲斯心裏想：“這簡直就是自己的最真實寫照。”

    爆炸，呼喊，死亡······

    他的大腦也是如出一轍，那個世界正在一點一點的崩壞······

    薩爾茨堡的街道屍橫遍野，其實根本看不清哪些是屍體，哪些是石塊。

    “顧森！”

    就在我和Vera四處躲避的時候，一隊玩家也跟著竄出來，為首的是個幸運兒，後面跟著幾個空軍。

    果真是遇到困哪了，水熊此刻灰頭土臉，白襯衫被薰成了黑色，褲子也破破爛爛，全然沒有之前自信滿滿的樣子。

    “這簡直就是打仗啊······”同樣灰頭土臉的隊員抱怨道：“可我們這根本就不是打仗的裝備。”

    “如果你有什麼想法！”水熊大叫著說：“我建議你現在就說出來。”

    “咚！”

    有一棟房子被炸燬，破碎的磚塊稀里嘩啦的砸下來。

    “有監管者！”

    我和水熊趕緊湊過去，只見黑白無常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在每個死去的人面前停頓一下，好像在搞什麼儀式。

    “和他保持距離，這傢伙在迷暈人的時候不能攻擊。”我握緊手中的橄欖球，“我衝出去後你們一起開火。”

    “臨死前的掙扎是沒有用的。“

    靠！這傢伙有透視眼嗎？

    我從牆後面走出來，筆挺挺的看著黑白無常，既然已經被發現了，不如死個明白。

    “我可以聞見死亡的味道。”黑白無常說：“你們每個人都會有，那是一種徵兆。”

    “既然你這麼厲害？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殺死我呢？”

    “凡事都有規則，即便是別人不遵守，無常也要按照準則來進行，殺掉你和帶走你的靈魂，這是兩碼事。”黑白無常鎮定自若的說。

    “你說的······不遵守規則的人，到底是誰？”

    “黃衣之主。”黑白無常說出一個名字，“你也可以叫他哈斯特。”

    “他是神嗎？”

    “是的，只不過來自另一個世界，我也來自另一個世界，不過我依舊按照自己的準則來做事。”

    “這個黃衣之主······”我試探性的問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誰知道呢？”黑白無常用手閉上一個垂死掙扎者的雙眼，“像我們這樣的神，帶來的永遠只有死亡。”

    “我們該怎麼辦？”在我看來，這個黑白無常已經成了沒有威脅的對話NPC，能多問點答案就多一絲希望。

    “你們已經進入了死亡的世界，所以······不要掙扎了，靜靜地等待吧，亦或是，垂死掙扎······”黑白無常慢慢飄上天空，“他是不可名狀的死神，總是會幻化成你們最恐懼的東西，所以······準備好在無助中死亡吧，等會見。”

    隨著黑白無常的遠去，在場的每個人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果真是······無解的謎題嗎？

    毀滅依舊繼續著，薩爾茨堡在短短的幾小時裡已經成了廢墟。

    “隊長，你倒是出個主意啊！”冰雷焦急地說：“趁著現在那個什麼······黃主沒過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吧。”

    水熊語出驚人：“走，再回到遊樂場。”

    “什麼？”眾人吃驚不小，呆呆的看著水熊，心想這貨是不是瘋了。

    “說不上來的理由，可我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好像遺漏在遊樂場裡，反正是坐著等死，倒不如再回去看看。”

    這是個什麼屁話啊？你堂堂私家偵探外加一隊之長的決定輕率的有些過頭了！

    “也罷！”冰雷惡狠狠地扔掉帽子，“大家回去吧！多撐一會是一會！”

    我看著Vera，心裏卻是另一番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