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再遇傑克(二)
“轟轟轟!”
黑夜中的林場原本是一片寂靜,可突如其來的槍聲打破了這祥和的畫面。
“我警告你們無數次了。”班恩叼著一根雪茄從木屋出來,遠處剛剛修建起來的籬笆滿是槍眼,而那幾個偷獵者就躲在後麵。
“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現在立即離開!”
鮑勃怒扇旁邊的年輕人一巴掌,先前就是他被派去林場踩點的,可還沒等接近那座小木屋,他們的一個同伴卻率先倒下了,
“安迪!你是怎麼辦事情的,我們為什麼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安迪委屈地說:“我也不知道啊,那個獵人的嗅覺太敏銳了,他可能聽到了聲音。”
鮑勃大怒:“你放屁!”
身旁的另一個看起來短小精悍的人勸道:“頭,別爭了,現在就說該怎麼辦吧,杜克已經死了。”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泰克斯。”鮑勃臉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顫動,“衝上去,殺了他,我們不能空手而歸。”
“收到!”
六個人一起蜂擁而上,這下任憑班恩如何攻擊也不可能幹掉所有人。
“轟轟轟轟轟!”
亂槍過後,又有兩個人倒在血泊之中。
“抓住他!”
身強力壯的阿里飛身把班恩撲倒在地上,然後泰克斯和安迪控制住他的手腳,鮑勃則是趕緊跑到小木屋裏,還好,那頭叫“黑鼻子”的鹿正驚恐的看著他。
回到前面,班恩和其他的三個人還在地上扭打。
一下子死了三個人,鮑勃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那些可都是他共事多年的好友。
“你個混蛋!”
鮑勃抄起槍托,狠狠地砸向班恩的腦袋,一時間血流如注,班恩漸漸地定製了抵抗,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給我把他綁起來。”
泰克斯說:“得了,鮑勃,我們得走了,鎮上警察現在正過來。”
“我們有的是時間。”鮑勃拿出明晃晃的刀子,“我再說一遍,把他給我綁起來,快點!”
氣喘吁吁的安迪和阿里把奄奄一息的班恩架到椅子上,然後用繩索五花大綁的纏起來,這本來是給“黑鼻子”用的。
“你個混蛋,我會讓你生不如死。”鮑勃一把抓起班恩的頭髮,“你的眼裏難道就沒有一點善良嗎?獵場巡守的眼裏難道只有開槍嗎?”
“我·······認識你·······”看起來不省人事的班恩硬是憋出了幾個字。
“什麼?”鮑勃沒聽清,他把耳朵湊近班恩的嘴巴。
“六年·······前,諾丁漢,你被一個······撲獸夾夾住了腳。”班恩又把腦袋偏向一側的安迪,“還有你······我······幾天前·······才放過你······”
鮑勃的記憶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六年前的冬天,他還很幼稚的時候,擅自闖入狩獵區,結果被一個撲獸夾夾住了腳,飢餓和寒冷隨時可能取走他的性命,但幸運之神可能於心不忍,有個裹得嚴嚴實實的獵人突然出現了,等第二天醒來時,鮑勃看到的是自己家那張熟悉的床,還有父母關心的臉龐。
“所以······你為什麼不能······心懷善良······”班恩再也說不下去了,靜靜地看著鮑勃。
“轟!”
子彈,貫穿了班恩的身體。
“你在幹什麼?老天!”泰克斯顯然是被嚇到了。
鮑勃蠻橫的張開班恩的嘴巴,然後用手把他的舌頭給拽出來,接著,鮮血四濺。
“這就是亂說大話的代價!”
班恩停止了一切掙扎,他此刻只能用漸漸模糊的雙眼流露自己的情感,失望,憤怒,悲傷。
“阿里,給我把那頭鹿牽過來。”
鮑勃把刀子在衣服上擦了幾下,然後猙獰的笑起來,這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你聽說過一個遊戲叫創造米諾陶諾斯嗎?我們不放現在來玩一玩如何?”
鮑勃拿起刀子衝向“黑鼻子”,阿里趕緊閃到一邊,他現在覺得鮑勃完全是瘋了。
“黑鼻子”看著愈來愈近的鮑勃,驚恐的叫起來,但這無濟於事,作為一個動物,而且是被繩子拴住的動物,他能做的只有做死前最後的掙扎,然後任人宰割。
鮑勃的速度比預想中的要快一下,這也歸功於他對皮毛切割的豐富經驗,不然阿里都想著自己先溜了,他很擔心出門後面對警察的重重包圍,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班恩現在重新坐在板凳上,只不過他的頭不再是人類的頭顱,而是被割下來的“黑鼻子”。
“看啊,米若陶諾斯!像不像?阿里?安迪?這件藝術品就是我送給他的新年禮物。”
阿里看不下去,敷衍的表示同意後,他正色道:
“頭,我們真的該走了。”
讓人始料未及的是,鮑勃很爽快的答應了,看來他還不至於被憤怒所衝昏頭腦。
“你以為這場遊戲結束了嗎?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安迪,阿里,泰克斯,我們帶上外面死去的兄弟一起走,不要在這裏留下任何證明我們來過的痕跡。”
“鹿頭”班恩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但這絲毫沒有讓鮑勃動一點仁慈之心。
半個小時後,小鎮警察匆匆忙忙的趕到林場,留給他們的只有滿地血跡,以及失蹤的黑鼻子和班恩,當然,要不是艾倫警官說湖景村今晚可能舉行煙花慶典,他們早就到了。
林場10公里外的一處平原地,幾個人影扭打在一起。
“我的天啊!你夠了!”泰克斯將鮑勃按在地上,然後趕緊對後面的阿里和安迪說道:“埋了他,快點。”
堅硬的鐵鍬將土地挖出一個大坑,發出“咕嚕咕嚕”聲音的班恩被放了進去。
“他還沒有死。”安迪說,“也許我們可以······”
阿里掏出手槍朝鹿頭扣動扳機,安迪被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現在他死了。”阿里看著冒出陣陣煙霧的槍口說:“永遠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安迪。”
“他殺了我們三個人!”鮑勃用力推開泰克斯,“這麼做太便宜他了。”
“你應該早想到會出現這等局面,成事在天,現在怎麼做都挽回不了了。”泰克斯說。
“呀啊啊啊啊啊啊······”鮑勃在草原上瘋狂嘶吼,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發泄心中的怒火。
阿里淡淡地說道:“事已至此,諾丁漢我們已經回不去了,那個警察艾倫很可能在看到這樣的情況後選擇出賣我們自己領功,我們現在都是逃亡路上的人。”
安迪說:“我們現在去哪裏?”
泰克斯說:“不管做什麼,得先把這鹿皮交給買家,攢到足夠的錢財,我們也好走的更遠。”
“阿富汗,印度。”
眾人吃驚的看著鮑勃,半天沒有說話。
“阿富汗,印度。”鮑勃重複了一遍。“只要離開英國,到哪裏都行。”
“我們可能會死。”安迪說。
“死又怎麼樣?”鮑勃淡淡的笑了,“我權當自己已經自過一次了,其實仔細想一下,無論在哪裏都是爲了財富而冒著死的風險,與其在這惶惶不可終日,不如去外面闖蕩一番。”
泰克斯說:“我同意······這一票恐怕是我們最慘的一次了。”
阿里站起來,說:“那麼,從現在起,我們就是一起的了,大家要互相扶持,走吧。”
四個人緊緊的相擁在一起,然後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離開了諾丁漢,離開了英格蘭,走向他們自認為可以重新開始的地方。
而那些未來得及帶走的鐵鍬,還插在班恩的墳墓上,好像一個墓碑。
冬去秋來,那鐵質的器具終究抵不過時間的消磨,慢慢地腐蝕成一攤廢鐵。
“噠噠噠噠”的馬車聲在清晨響起,這片土地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就是這裏了。”那位紳士微笑的看著班恩的埋葬點,就像是在賞花一樣正常。
“先生,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來到這裏?”馬車上的車伕說,“據我說知,您在此處的地產應該還要往前走一段。”
“做好你分內的事情,瑞奇。”紳士慢慢蹲下來,把手放在土地上。“那塊地產原本是要用來做一番事業的,不過現在看來,那裏沒用了。”
“哦?此話怎講?”
“因為·····我已經找到我想要發展的目標了。”紳士意味深長的說。
瑞奇只是個車伕,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問了,他象徵性的回答了句:
“祝您成功。”
我離成功就差一步了,紳士在心裏想:真是神靈的庇佑啊!
土地下的人,早就化爲了一攤白骨,僅存著最後那點掙扎,虛無縹緲。
我知道你很憤怒。
我知道你很委屈。
我更知道你的悲慘境遇。
你的一切被人忘記。
你的善良被人揹叛。
你的怒火無處發泄。
現在,此刻。
只有我,
可以幫助你,
重燃復仇之火,
讓無恥的背叛者得到應有的懲罰!
讓善良的敵對者經歷同樣的痛苦!
這筆交易,
你願意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