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走了過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呆呆的站在她的對面。

    “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她問道。

    “我，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我呆呆的解釋。“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你以為我是山外的樵夫，我就順著你的意思，而且，我擔心萬一我向你坦白的話，你就不讓我送花了。”據她後來說，我當時委屈的表情活像她小時候要不到自己喜歡的糖果一樣。然後，她就被逗樂了。

    “不覺得委屈？”一笑之後，她又板着臉說道。

    “不不不，不委屈，樂意極了。”我連忙應道。

    “那以後的話還接著送。”這是陳述的語氣。

    “送。”肯定的勇氣。

    然後她就笑了笑，轉身離開了。我只記得，當時她離開方向的晚霞美極了，我一直看到夜幕降臨。

    於是，在每天的送花之餘，我們的交談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沒有營養了。我藉着自己修為差勁的理由，幾乎每隔幾天，就找上門去，讓她幫我仔細講解。而她也不拒絕，在休息的時候，我們兩個人就胡亂聊天，想到什麼就聊什麼，似乎每一個話題都能衍生出無數問題，現在看來，就算是一隻花瓶我們兩個都能給他聊出花來。

    我們的關係就這樣大踏步的前進著。

    真正確定關係的時候，是在門派內部舉辦一年一度的競技會上。名義上是競技，實際則是門派長輩爲了督促弟子認真修習而設定的一場交流會，當然，豐厚的獎勵是必不可少的。其他年月，我因著天賦較差，所以在交流會上也只是規規矩矩的展示一下自己一年的進步就好。但那個夏天，情況變了，在我展示完自己的修為之後，有人挑戰我。

    沒錯，就是衝着師姐來的。她在門內向來不缺乏追求，只是她都敬而遠之，不搭理他們。也因此，我這個異類不僅每天給她送花，還可以和她毫無忌諱的交談，聊天說笑。你知道的，嫉妒向來是讓人神智不清的催化劑。尤其是男人的嫉妒，更是致命。

    要是師姐還是和以前一樣，對所有人都保持著疏離感，那麼大家感覺也都是一致的，至少心裏面還有些幻想。可是，對我截然不同的態度打破了他們的幻想。於是，麻煩也就來了。

    忍不住做出頭鳥的叫陳樹，在門內也頗有聲名，修為好，人長得也不賴，自然對於師姐她就多了些非分之想。尤其是在我表現完畢之後，退回到師傅的後面站著和師姐親密的交談的時候，更是在火上澆了一盆油。於是，年輕氣盛，也就站了出來。當然，他的理由還是很充分的。對，我記得他是這樣說的。

    “啟稟各位師門長輩，在下也正好修習了和刑天師兄一樣的劍法，眼看師兄劍技如此高深，所以想借著這個機會，想要和師兄探討一下，希望師兄不吝賜教。”聽聽，這一番說辭，有理有據，他是想直接逼我上臺，然後乾脆的擊敗我，讓我在師姐面前顏面盡失，然後自覺地離師姐遠一點兒。

    我自然也不傻。於是拒絕：“師弟，切磋劍技，私下聊。”

    他不依不饒：“豈可豈可，師兄，正當競技會，你我競技，為其他師兄所指教，這樣，劍技纔能有所提高。莫非，師兄是擔心自己的劍技太差，給師叔丟人。”這就是攻心之言了。一方面藉着競技會名正言順的切磋，同時又將那些對師姐也抱有企圖的人拉到和自己同一條戰線之上。再以師傅清譽相逼迫，我若是不出手，自然，師傅的臉上也沒多少光彩。

    於是，那些臺下的同門便開始躁動起來了，清一色的站在陳樹一邊，想讓我出戰。果然，門派第一仙子的影響就是大。眼看此景，我不出手是不行了，雖然我知道自己的勝率不足一成，但是爲了師姐和師傅，大不了就是受傷而已。

    我看看師姐，她眼神清冷，這種眼神很少見，我知道，無論這場結果是輸是贏，陳樹，他都永遠失去了靠近師姐的機會。

    “你，你要小心，打不過就認輸，不丟人的。”師姐對我說。

    “認輸是不可能認輸的。”我心裏想。“沒事，師姐，別擔心。”

    “小天，注意。”師傅依舊是寡言少語。

    “嗯。”向着師傅和師兄點頭示意之後，整整練功服，手執長劍，走上了競技場。

    切磋的結果是很明顯的，我敗得很徹底。我盡了自己的全力，可惜實力之間的差距不是依靠勇氣就可以彌補的。但是再師傅和師姐面前，向一個拿我的失敗作為炫耀資本的人認輸是不可能的。我不認輸，切磋就不會停止。師傅和師姐在門派眾人面前，不能替我叫停。然後麼，我就失去意志了，陷入昏迷。

    我醒來之後，就看到師姐眼眶紅紅的，坐在我旁邊，用手攥著我的手。

    看到我醒來之後，師姐的臉色先喜而後生氣，我知道自己的行為害的她擔心了。趕緊道歉：“師姐，對不起。”

    師姐不說話，只是看著我。

    “師姐，真的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我發誓，再也不會這樣做了。”

    師姐依舊不說話。

    我當時傻，也跟著她沉默。

    “對不起。”過了許久，師姐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道歉。“是我連累你了。”

    “不、沒、沒有，我巴不得呢。”一時著急，把自己的內心的想法給說出去了。

    “撲哧。”師姐一樂。“就知道貧嘴。”

    “不是貧嘴，我說真的，師姐我喜歡你。”當時腦子一熱，就直接說了真心話。其實表達喜歡這件事往往是猝不及防的。計劃太久，反而會丟失一點本質。好了，好了，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承認，自己是為自己找藉口。看著趙莎莎的眼神，刑天只好坦白。

    她身體一震，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晃了晃。然後，臉紅了。

    我一看，這有戲啊，所有華麗的辭藻都抵不上女子害羞的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