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沒有接著給出顧念答案，並沒有讓顧念放在心上。

    回家之後，茶花女在石階上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顧念將傘收起來握在手中，花茶女沒有注意。“你不是給書生準備東西嗎，在這裏幹什麼。”顧念這不是責備，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這樣找找話題。

    沒想到花茶女並沒有回過神來，她冷這臉沒有回答顧念。

    顧念還以為她生氣了，也沒有繼續追問。

    傍晚，熱氣漸漸消散了只剩下一些殘留的餘暉，茶花女進進出出的看著很忙的樣子。顧念現下了一整天，現在人也變懶了不想動，只喲書生的事情讓他能這樣上緊吧。

    ……

    顧念沒什麼事情只好就閉目養神，這種炎熱的天氣讓他始終提不起幹勁。

    還讓她回憶起早年的一些經歷，但是沒什麼是不能忘記的吧，要是身體有記憶，就在不會到那些地方，看不見哪裏的人就好了吧。

    要是腦中喲回憶，只要不去想那些人，那些關於這個人的記憶就永遠塵封在腦海深處吧。

    不管怎麼樣，顧念的腦子依舊是深深桎梏著。

    那些記憶需要化多少時間、輾轉多少地方纔能忘記呢。顧念在心中暗笑。

    茶花女在天黑之前拎著一堆東西出去，可能覺得今天沒怎麼和顧念說話有點過意不去吧，有轉會來跟顧念說明緣由。“我跟王書生送點東西，他即將離開了，今天跟他說了這麼多話，總覺得是個好兆頭哈哈，所以趁熱打鐵，趕緊把這些事情解決了吧。”

    顧念聽得很真切，懶得睜開眼睛，她在藤椅上翻了個身表示迴應。

    茶花女難掩心中的忐忑，尤其是自己主動又一次叩響了王書生的門。

    王書生滿眼笑容的開門，顧念放下東西，還沒來得及從頭囑咐，王書生就拉著她說是要帶他去個地方。茶花女還是第一次被書生拉著，於是很激動的任由她拉著。

    是兩人小時候經常待的一片魚塘。

    茶花女請一想起來小時候的經歷，忍不住嘴角上揚。

    王書生見狀也跟著笑，兩個人眼神相觸，雙雙笑出聲。

    正是最後一抹夕陽，湖面上波光滿地，是一片極好的景色。

    少時，孩童時期的他們，總是在夕陽西下的時候相伴回家，伴著炊煙後的時光，和見天說再見。羞澀的少女、含蓄的少年，不知不覺漸行漸遠不在相伴了。

    “花妹妹，為難你關心我。”王書生一下子認真起來。

    茶花女搖搖頭。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老哦長，盡頭兩人的影子交織在一起了。

    “花妹妹，你知道一清二白，從來沒什麼能給你保證的東西。我知你深情，你可知道我心中也是如此。”王書生嘴角前期一絲苦笑。

    茶花女臉上不知是震驚還是驚喜。

    王書生似乎不太擅長言辭。她有些緊張，“即使我不能給你什麼保障，你還能對我……你還會繼續對我好嗎？”

    那是當然的。

    她在心裏說。

    ……

    “若是我將來還是一文不值的蛾書生，你願意到時候跟著我受苦嗎？”

    “你願意嗎。”

    書生繼而面容平靜。

    “王大哥，我不介意你說的那些，我也不在乎，只是你即將要去趕考，希望你拿出自信，不要過分妄自菲薄，也不要讓我成為你的絆腳石。”

    茶花女小聲的說道，聽王書生親口說對她友情，已經足夠了。

    可是還是要去考慮哪些外在的東西。

    “聽你這樣一說，我變放心了。帶我金榜題名來，我便親自上門提親，你便是我王梧槐的妻子。”書生三指起誓，茶壺女瞬間熱淚盈眶。

    茶花女等了多少年，沒想到就在今天等到了想聽到的答案。

    “謝謝你王大哥，不管將來什麼結果，我都等著你。”茶花女也屬其三個手指。

    顧念等了很久沒見到茶花女回來，想著要是書生說了很過分的話，自己也要幫著錘他一頓，幫花姑娘出出氣才行。

    剛要出門，真好迎面碰上滿滿面紅光的茶花女，看樣子心情倒是好得很啊。

    顧念心中猜的七七八八，看著那書生額沒什麼擔當，但是該說的化還是一句不咯的好好傳達了。茶花女的心情都寫在臉上，顧念覺得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自己也是能完整的離開了。

    天已經黑下來，顧念也跟著心情不錯的吃著晚飯，茶花女準備的格外多，但是回來後始終沒有向顧念說什麼，可能試想到晚飯時候直接說出來。

    顧念安心等著，也沒有多問。

    茶壺女一邊把飯，一邊打量顧念。

    “小念，若是我離開了，你還會跟著我一起？”茶花女終於試探的問著顧念。顧念一點就同。這是要離開了。

    “還有，若是我離開了，你還能自己做飯，自己照顧自己嗎？你做哪些字畫，能不能始終養活的倆你？”茶花女乾脆放下飯碗專心說起來。

    “還有啊，你沒有心上人能照顧你嗎？你還要不要試一下找找他呢啊。”茶壺女眼真是份真摯，著麼就的相處，兩人的感情羈絆也很是深厚了。

    顧念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她自從深重魔性，她的性情變化很大，不管是在待人接物還是對待別人的心情上，都有了很大的變化。

    顧念一直一直追求的就是那份羈絆吧。

    “小花，書生給你說什麼了，你先告訴我在說說這些吧？”顧念輕輕笑著說，茶花女的關切讓她有些感動，即使自己用尋找什麼、索取什麼的心情和身份來這裏，但是還是被別人給的溫情絆住了。

    羈絆。

    她點了下頭。

    “書生說了，要我跟著進京，若是金榜題名就和我成親，若是不能金榜題名，也問我是不是能接受那樣的他，對我來說，不管他是什麼樣子，我都是想追隨他的。”

    “他能和我兩啊請詳閱，這就是我願望成真啊。”

    茶花女眼角似乎有淚，語氣漸漸抽抽噎噎。

    顧念點點頭，他何嘗不知道有情人終成眷屬，時間多好的事情，如今親眼詳見，倒是更加真切了。

    “這世間好事，你不應該心中有擔憂。”顧念安慰道。

    “你還記得我們兩個第一次相見。”茶花女眼睛一亮。

    顧念何嘗不記得。

    那是他結束上一段羈絆，似乎是離開的很灑脫，但是很狼狽的時候。

    以為能輕易的走進被人的生活還能輕易的抽身，說起來容易的事情，真的是想象之中的簡單嗎？

    直到顧念找到這一段羈絆，才能徹底的從上一段走出來。

    想到這裏她漸漸笑容明媚。

    那是如往常一樣的雨天，她狼狽的踩水，他無法認同很多的人，那些觀點。若是他想，這雨不能接近她半分，太累了根本不想費半分力去做別的什麼。

    那撐著三的少女就出現她眼前，雨水模糊了它的視線，顧念只能清除的記得茶花女溼透了的裙裾。

    “你為什麼在這裏淋著雨啊，快些進來吧，敢讓風寒了家中的人會擔心的。”茶花女將手中的打傘盡數遮住了顧念。

    顧念生硬著目光，不知道說什麼，被人拉著回了家。

    那時候她覺得不應該繼續和濁世的人有交往了，褚然說過的話完全就是虛妄指彈，什麼濁世知人心，完全就是不存在的。

    冰冷的雨不是省省告訴自己了嗎。

    那場雨下的真是——酣暢啊。

    茶花女把自己帶回家，好生伺候不敢怠慢，也不敢問他家裏人的事情。顧念實在看不下去這個樣子了，於是漸漸能開朗起來，能和他說些玩笑了。

    顧念也說過自己家族的事情不過大都是改變得了。

    “那時候你真是太天真了，若我是壞人呢？”顧念調笑她。

    “那樣美若天仙的人，怎回是壞人，若你是壞人時間便沒有好人了，王書生也讓好好謝謝你，沒有你說那些話，他沒有勇氣說出對我的感情。”茶花女緊緊盯著顧念，似乎是回憶起眼前的種種。

    “我明白，他要是帶你走我不會跟著，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們萍水先鋒也該分憋了。”顧念夾了一口菜放到了茶壺女的碗中。

    “若是我走了……我也捨不得你啊，你是這樣好的人。”花茶女緩緩道。

    那時候茶花女並不是個什麼開朗的女孩子，她沒有多少朋友，和父母分開之後，就一個人忙著採茶忙著生意，後來漸漸獨立了，才變得自信樂觀。

    不光是生意上還是生活上經常能受到很多的挑戰，比如隔壁街號是哪個的王老大經常上門來作弄她，顧念來了之後這些事情都沒再發生過。

    後來買包子的跟茶花女道謝，說是她撿回來的姑娘幫了大忙，惡霸都沒怎上門搗亂了。

    茶花女恍然，難怪最緊不緊生意好了，而且一直以來的麻煩都不見了，都是因為她啊。

    於是茶花女嘴上沒說，對顧念倒是更好了。

    顧念能感覺出來，兩人心照不宣。

    她每一天依舊忙著操持自己欣賞感受的生意，每每動筆，就想起來當年在銀又書房窸窸窣窣的日子。顧念冷冷的回憶一下，接著繼續手中的塗鴉。

    後來跟著茶花女上街上賣掉，都是後話了。顧念很享受這種坐在街上，看著人來人往，旁觀者一樣審視他們。

    這樣生活也這樣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