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憶暗涌
慌亂的回憶像碎片似的席捲進腦海,少時經歷的倉促一點點想起來。這股似曾相識的冰冷,彷彿是久遠的時光裡經歷過一般,讓自己害怕,害怕到緊緊抓住朝自己飄來的浮木。
“救命。”
銀又抱著溼透的少女,水順著她的頭髮滿身流淌,自己也被瑟縮的她緊緊抓著,聽她口中哆哆嗦嗦說著救命,銀又伸出手抹開她臉上水珠,看著蒼白的臉嘆著氣有些不知所措。
若水海是四海都敬仰的神海,而弱仙島瀕海而生,仙民水性不好但也不至於怕成這個樣子,他推斷顧念應是千年一遇的廢柴仙了。
夢中是簇擁的黑暗,自己無處奔跑。
顧念喘著粗氣醒過來,入眼是月白的床幃,而身上蓋著厚厚的雲被,全身上下是滿滿的暖意。
他正在銀又色床上!誒?顧念後知後覺的記起來,想起來,原是路見不平的仙君搭救了自己的小命。時光荏苒,自己從小畏水,而這第一次墜海本以為必死無疑了。
“呀!念念醒了!”十兩端著乾淨的毛巾進門,一臉神采奕奕。“那我睡了多久?”顧念心虛的試探,“那天你掉進海里,仙君一臉嫌棄將你救回來呢?”
顧念腦子飛快轉著,心中充滿了感激之情,可她還擅自放生了仙君的魚,難怪他一臉不情願的救回自己啊,要是在弱仙島就好了,她就能能正大光明的死不認賬。
“仙君正在何處,我已經沒事了,想當面謝謝他!”顧念眼神躲閃,見到仙君還是先道歉吧。
十兩點點頭,頓了頓,“啊,仙君正在書房休息,不過念念你啊,差點久睡不醒,仙君用了藥島的仙藥——寒醒草,纔將你救醒。”十兩端著下巴細細的說。顧念深諳自己受了大恩,不僅追問:“那是……?”
“藥島一百年才收一次的仙藥,聽說救治傷寒是極佳。”十兩說的不疾不徐。
顧念僵在原地,這下自己要怎麼報答?在仙君島一無作為,反倒越欠越多了。
一天的大多時間,銀又都是在書房度過的。顧念放輕腳步進門,銀又坐在桌前的樣子吸引了顧念的目光,長長的發垂下來遮了眉眼,即使距離稍遠也能清晰的看見他纖長的睫毛,五官亦是稜角分明。顧念看得心曠神怡,面色微漾。
“你還要看多久?”銀又聲音有些慵懶,顧念卻聽得清晰。
怎麼也無法聯想,這樣溫柔的臉龐之下,那人說話是一如既往尖刻。
“我…我來感謝仙君!”顧念結結巴巴,被看穿心事有些窘迫,抬眼看看銀又,已經是一副得意自在的樣子了。
“感謝哪件事?”銀又轉臉,似笑非笑的看著顧念羞囧的模樣,到覺得有些有趣,“掉進海里?”接著問道。
顧念咬唇,“哈哈,對對,救命之恩!”顧念眼前一亮,想著仙君今日真是話多,得虧她一下子能想出應對之話。
“怎麼謝?寒醒草也是稀世珍品啊。”銀又假裝嘆息,百年來不曾捉弄人了。
“啊…等我回到弱仙島,一定送仙君想要的,您意下如何?”顧念搬出家底試探,仙君原來這麼計較得失的嗎?令她一陣心慌。
“罷了。”銀又擺擺手,顧念聽完著慌似的跑遠了。
冒失。銀又心中這樣想著,推測顧念從小長大究竟闖過多少禍,才能養出個這樣的脾性。
顧念如臨大涉,腳步都輕快許多,這幾日,雖說給仙君島帶來不少麻煩,她的仙力倒是一天天的回覆,時不時感嘆,還是弱仙島自在啊,
顧念不僅和十兩他們走得近,而且銀又身邊的小仙獸都莫名的親近她,但是顧念仙力不濟,便任由小仙獸上下其手,擺脫不了的時候,就跟著小仙獸圍著無涯宮亂跑。
一開始銀又只覺得自己膝上空虛,可最近,就連時也也不過來圍著他的腿打轉了,納悶著發生了的銀又出來轉轉就看見笑的一臉幸福的顧念,懷中抱著昔日無比親近自己小仙獸們,其樂融融?
顧念靠在欄杆上,時也正同她爭執什麼,“仙君纔不是爲了小事就同你計較的,他是天底下最大度的?”時也化成孩童模樣據理力爭,顧念擺擺手道:“哼,我纔不信,明明就是很小氣嘛。”小仙獸七嘴八舌的爭辯,顧念一個個回覆,看上去頗有耐心。
於是銀又聽了個全部。
“念念?”銀又正朗聲叫她。
顧念以為自己聽錯了,沒敢回頭,誰知大家都紛紛離開它的懷抱,竄到銀又身邊,顧念瞬間被拋棄,果然這些小崽子都靠不住!
“仙君叫我?”顧念訕訕笑道,怎麼也沒想到高高在上的仙君會這麼親暱的叫自己。
“這裏還有旁人?”銀又面無表情,顧念想著絕對是有事情讓自己做,絕對是有陷阱!
銀又伸手進袖子,拿出了幾粒種子一樣的物什,做了個讓顧念過來的手勢,顧念便聽話的湊過去,聽銀又說:“這是藥島送來的種子,應該的寒醒草吧,我見念念你平日無事可做,不如幫我種出來如何?”
仙君說話滴水不漏,顧念雖是這樣想著還是點頭接過了那幾顆種子,“仙君吩咐的是,我哪有仙君那麼忙。”
銀又意料之中的皺眉頭,“這群傢伙跟你親近,便也跟著你了。”溫順的小仙獸們轉移陣地,又開始纏著顧念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