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臨世
顧念聽得入迷,眼神之中的嚮往之色越發閃爍,銀又假裝未曾看見仍自顧自的解說著。
其實,顧念雖說憧憬人間,但是畢竟那處被家中長老多次警告不準靠近,自然她心中還是懼怕的,想起來自己從小在弱仙島長大,四海的景象如何如何,都是聽別人說給自己的。
“仙君可曾去過人間?”顧念打斷他,好奇心使然。
銀又點點頭,“自然是去過,曾和不少好友一起把酒言歡,在鬧市玩賞來著?怎樣?”銀又憶起往事,臉上盡是雀躍。
顧念聽他又說起什麼喝酒的往事,便想起上次一起背地裏笑話他的事情,不免心虛,“當然是沒什麼了!仙君視察四海,適當消遣一小下下沒關係啦。”
銀又見她一臉壞笑,咳嗽兩聲以示清白。
“念念可曾去過?”銀又忽然問她,其實試想轉移話題的吧。
顧念眼神飄忽,想來這些事情真是難以說出口。
“這個……說來話長,我只告訴仙君,你可不要嘲笑我。”顧念又蹲在地上抬頭來看了一眼身旁的銀又,他拍了下顧念的腦袋錶示自己的態度。
“我小時候,學什麼東西都分外慢,不管是仙術也好,學問也好,都是下等,父親說我這是仙根不大好,只能呆在弱仙島上逍遙快活,要是離開的話,就會被人家傷了,且也不能自救。啊!最好不要去人間,人心難測,看見我這樣的肯定是要捉住的。”
不僅如此,顧念現在想想幼時的記憶也十分模糊,曾經經歷過什麼似的,又為何怕水,自己是一概不知,總之島主爲了袒護這個女兒耗費不少心力。族中長老爲了教導這個廢柴大小姐也是煞費苦心,誰知顧念隨著年紀漸大,心性也不好收了,到處都想闖一闖。
長老們也不好阻止,說是教導有方,實際上是寵溺大於教育了。顧念看在眼裏,念在心裏。島主看不下去,想趕緊催她和藥君成個親安定下來,斷了顧念往外跑的念頭。
沒成想倒是加劇了顧念離開的決心,雖說是不得已而為之,顧念還記得自己怎麼也召喚不出臨仙橋,就被匆匆趕來的長老團團圍住,自己一個求饒,長老們就不忍得放水,心說將你用臨仙橋送到藥島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於是顧念被長老送了一程,平白送到了銀又這裏。
在橋上遙遙聽見父親大聲叫她的聲音,愈來愈遠。倒是長老們一個勁的囑咐伴隨一路:小姐,別忘了報個平安。顧念一邊回憶,,一邊和銀又分享,心中的柔軟就這樣不小心表露,銀又用心聽著,結束還不忘拍拍他的頭。
顧念習慣了被銀又這樣輕拍,似是寵溺,似是安慰。
她趕緊搖搖頭,否定自己其他的奇怪的想法,來這裏是修身養性,其他的都是妄想。不過許久未曾回家,心裏的確是是很想念的。
“可是想家了?”銀又看準她心思似的,顧念自然是語塞。
自小顧念都是在被保護中長大的,島上的仙民也對這個大小姐喜愛有加。不管顧念在島上闖了什麼禍端,仙民都是小心翼翼的和島主求情,包容有加,每每顧念都能僥倖的逃過島主的責罰。
弱仙島島主常年忙著守護族中的聖地——青剎塔,那是族中重地,也是弱仙島的命脈所在,青剎塔中封印的是關乎弱仙島存亡的東西,需要島主日夜守護。
父親曾對顧念說過,青剎塔不能缺少她的守護,她還在父親懷中,似懂非懂的答應他說:“等我長大,一定會幫助爹爹守護青剎塔,守護我們的仙民!”她說的鏗鏘有力,父親眼角晶瑩她也盡收眼底。不過不爭氣的顧念,平生的所學加起來,連青剎獸都對付不了。
青剎獸是弱仙島的守護獸,妖魔覬覦著弱仙島的聖物,單憑仙民是應接不暇的,於是神界遺留下來的仙獸予以守護。青剎獸親顧念的緊,自小便帶她在海域中游玩,因此沒少受到島主的懲戒。
就這樣顧念成長了兩三百年,仙術還是一如既往的不上手,往外闖蕩的心情沒有減少半分。銀又想了想,二三百年前自己在做什麼呢?還在師傅座下修行,每日過著閒雲野鶴的生活啊。
“我纔不想,父親又不想我?”顧念生氣的嘟嘴反駁。
“那便好,幾日不曾去過人間了,是時候視察一下了,你可要跟著?”銀又假裝一本正經的問她。“還是要等著回家?”
“誒!當然是去人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