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心中百感交集，林槐序也只好收拾了情緒，轉頭看向了桌子上的對策，“無論如何，今日之事也只能算作是節外生枝，這些對策裡藏著不少人的希望，我們不能怠慢。”

    安歌心中也有所瞭解，如果科舉出了岔子，最受影響的不僅不是高官之子，反而是那些寒門學士：“那奴婢就先告退了。親王，大人，如若需要請務必通知奴婢。”

    安歌正低著頭還沒得到首肯離開，就聽見侍女進來通報的聲音：“王爺，林大人，太尉府上的辛離前來求見。”

    方纔一路上她還疑惑著怎麼不見蹤影的辛離，此刻倒是來的趕巧還匆忙，她這纔剛抬起頭，辛離的身影就已經進了門。

    “拜見王爺。”辛離拱手行了禮，轉頭就急忙對著林槐序說道：“大人，老爺找您回府，說是有要事相商。”

    唐墨坐在一邊，心中瞭然：“看來這件事，已經先一步傳到老爺子耳朵裡了。槐序，果然這姜還得是老的辣啊。”

    林槐序神情嚴肅，安歌的話如果可以尚且當作是偶然，還有其他餘地，那麼父親這麼急著召自己回去

    就是事態緊迫了。

    “看來宮中眼線也沒白起作用。王爺，既然家父傳召我就不多留了，明日尚書府，自會有對策。”林槐序說完還看了一眼安歌，這才領著辛離邁著大步離開了唐墨的書房。

    這些人一走，整個書房裏只剩下了安歌和唐墨，連薰香的味道都變得尷尬起來。安歌還思忖著，剛剛要離開的明明是自己，怎麼轉眼就剩下了自己一個人跟唐墨在一起了。

    “王爺若是沒有什麼吩咐，奴婢也告退了。”

    唐墨聽了也沒急著出聲，還是舒服地坐在椅子上：“太妃不是說過了麼，不用那麼拘謹，你平時怎麼舒服怎麼說話就是了，我也不敢治你的罪。況且母妃那麼喜歡你，我自然也要愛屋及烏了。”

    安歌噗嗤一聲笑了。

    “你還是笑著好，你要是成天像剛纔對槐序說話那般嚴肅，我還認不得你了。”

    唐墨的話又讓安歌的笑容漸漸斂了，她猶豫了半天才問道：“王爺為何不問？”

    唐墨沒回答，只是站起身來，經過安歌后沒有停留，而是慢慢邁出了門：“冬天怕是已經來了，這天色暗的一日比一日早了。小時候的天色也是晚的這樣早。”

    安歌雖然不解，但是卻被唐墨這少有的神色鎮住了，緊隨其後走進了院子裡。

    “想起兒時我還是個不受人關注的小王爺，母妃因為一些往事備受冷落。那時我雖說表面風光無限，在這座京城裏有些他人難以企及的身份地位，實則卻是個連奴才都能驅使的落魄王爺。”

    唐墨說到這兒，嘴角帶著微微上揚的嘲諷，看的安歌心裏一陣難過，原來他也有著這樣的往事，所以才成就了今日這樣紈絝不羈的模樣嗎。

    “只有槐序，他是京兆尹大人的嫡子，是人人稱道的小神童，卻願意替我趕走怠慢的下人，願意替母妃送來新鮮的栗子餅。所以，小貓兒，”唐墨背對著安歌頓了頓，才轉過身來看著她繼續說道：“只要是他信的人，我都相信，所以我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