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究竟是誰
頭一次和女人坐在同一輛馬車裏,唐墨其實多多少少有點不自在,但是以他的脾性斷然不會覺得有失禮節,也就乾脆大方地坐在一邊。何況這個女的現在一點危機感都沒有,雖然自己對她沒什麼旁的想法,但是身邊坐著一個男人她竟然也敢睡得著。
馬車顛簸得唐墨也有一點睏意,但是看見唯一的軟塌被佔了又忍不住在心裏誇自己心地善良助人為樂,樂呵呵的伸了一個懶腰。
須臾過後,馬車從一塊石頭上駛過,而唐墨又是坐著的,被狠狠顛了一下,腦袋實打實地撞到了馬車壁上疼的他呲牙咧嘴。
“公子,我們趕著回京只能走這條小路,路上有點顛簸您忍耐著點。”
車伕的聲音傳過來,唐墨只覺得腦袋更疼了,又是自己下的命令發不得火,只說了個嗯算是迴應他的話。看來這丫頭說的也沒錯,這木板是該貼的軟一點。
他扶著腦袋調整了一下坐姿,忽然發現腳底似乎踩了什麼東西,便彎下腰去撿。
是一塊摸上去通體冰涼稍泛淡青的白玉,質地雖然不是最上乘的,但是細膩滋潤少有雜質,怎麼也不像是這個丫頭會有的東西。
可是他的馬車裏除了這個叫趙安歌的丫頭從來沒有上來過其他人,思來想去也只能是丫鬟給她換衣服時從身上掉下來滾到了座椅下面。
他揣著疑惑拿在手裏細細看著,忽然發現上面刻著兩個正楷小字。
渝音。
林槐序?!
唐墨有點摸不清楚頭腦了,這渝音將軍的名頭別人是絕對不敢剽竊的。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玉是林槐序當年弱冠禮時,他的父親送給他的,上面還特意刻上了他的字,絕不會有錯。
這東西連他都很少見林槐序拿出來過,怎麼會落到趙安歌的手裏。唐墨看著軟塌上皺著眉頭睡覺的女孩兒,覺得她現在更更更有趣了。
安歌實在是好幾日不曾好好睡覺了,雖然身體也扛不住,卻沒辦法睡的深,來來回回都是一個個夢魘,她抓不住的母親留不住的雲衣,即便藏在夢境的煙霧裡,也只有這個時候纔會都屬於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安歌才睜開眼睛,明顯能感覺到馬車還在繼續前行。她這一覺雖然睡得不深但卻比前幾日安穩了許多。
安歌剛一睜開眼睛就看見唐墨用手倚著頭,正坐在一邊小憩,腦子一時間有點反應不上來,又忽然想起自己正在別人的馬車裏。
“你終於醒了啊。我招個丫鬟回來還得委屈我自己,哪有這個道理的。”唐墨的語氣雖然明顯是在開玩笑,但是安歌還是覺得的確很不好意思。
“我去外面待一會吧,我要是染了風寒傳染給你就麻煩了。”安歌說話的功夫就已經起身了。
“你就是真的染了風寒,都在我的馬車裏待了半天了,要傳染早就傳染給我了,還是回來吧。”
被叫住的安歌覺得更不好意思了,自己怎麼連這個都沒有想到。
“大概還有不到半個時辰的路我們就能到京城了。”唐墨看著她慢悠悠的說出口“不過你在京城難道真的沒有什麼認識的人麼,就敢隻身一人跑過來,你也太蠢了吧。”
安歌被她這麼一問臉上有點掛不住,難道他發覺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