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安歌語調諷刺地吐出這麼兩個字，引得唐墨回望了她一眼：“欲加之罪。大鬧親王府的不是我，擾亂科舉的更不是我，這些大臣一個個跳出來，不過是因為這些事多多少少會牽扯到自己和家族，便要拉我出來當這個墊背，一丘之貉，爲了自保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罷了。這樣的事在這裏不是早就應該見怪不怪了纔對嘛，王爺何必費心。”

    說話間兩人到了一處荒癖的園子。唐墨的腳步戛然而止，忽然轉過身來，目光說不上來的凌厲，逼地安歌也停住了腳步。

    “這些事背後的利害關係你如今能知道，看得這樣明白，又能這麼冷靜對待，當時便也一定知道，可每一件事無論多冒險，無論後果有多不可控，你都做的義無反顧又首當其衝。為何？！”

    安歌實打實地愣了一秒，倒是沒被他從未有過的疾言厲色嚇到，反而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的欣慰。現在這副模樣纔是唐墨本來該有的樣子啊。

    “王爺說我看得明白，自己何嘗又不是明知故問？王爺英明神武，我這點小伎倆自然是瞞不過王爺。我就是要把所有都攪得一團糟，這樣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得到我。”

    安歌這番話尾音剛落，一陣掌風就猝不及防地朝她劈了過來，她細長的脖子被一雙手緊緊掐住，整個人被力量推地後退幾步，轉瞬之間後背已經抵上了粗糙的牆面。她腦中正一片空白，即使這種狀況下也沒有感受到殺意，卻聽見耳邊唐墨壓低聲音用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說話。

    “本王說信你，不單是聽了你的辯解，也有自己的考量在內，知道你做不出這樣的事來。可本王不能不防著。親王府要不要無所謂，我這個王爺進宗人府更是不打緊。但你做你的事，我犯不著也不該犯，只是凡事千萬別越了界，不管有心還是無意，都別傷了不該傷的人。”

    安歌儘管有些頭暈眼花，也知道唐墨是收了力氣的。如果真的起了殺心，此刻她的脖子早就不在腦袋下面好好立著了。等她好容易回過神把唐墨說的這番話捋順了前後關係，還沒來得及張口，就聽見唐墨終於問出了她最想聽的話：“你，究竟是誰。”

    安歌費力地抬起手指了指正掐著她脖子的手，唐墨這纔回過神似的收了回來。她立馬蹲在地上大口喘了幾口粗氣：“咳咳咳……王爺……下這樣重的手，可是要大義滅親了。殊不知安歌若是僭越一些，照我們民間的叫法，按輩分還須得喚王爺一聲小叔父才行。”

    “你果真是？！”

    唐墨環顧了一週，不由自主地向安歌的方向邁了一小步。這些話聽她親口說出來雖然仍舊有點驚訝，卻也沒有十分難以置信。

    安歌對他這幅反映倒也在意料當中，蹲在地上好一會兒才慢慢扶著牆站起來：“王爺連憐香惜玉都不懂，怪不得如今還沒有個正經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