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師就算再好看，小丫頭這麼痴痴盯著我也會怕羞的。不如快點跟上，一同去廚房幫忙。”

    安歌頭頂飄著一大長串的黑色問號。

    她真是奇了怪了，這林槐序怎麼一跟她在一起就跟吃錯藥了似的。她從前那個蕭蕭肅肅，爽朗清舉的林先生呢？什麼時候能還給她啊。

    一邊想著一邊到底是聽話地慢吞吞跟上他。安歌從見他第一眼開始就知道自己是個沒出息的，只是現在好像越來越變本加厲了……

    算了算了，長得好看的人都有特權，自己忍忍算了，忍一忍海闊天空，他是老師她不能不敬。撫慰完自己就邁上大步追了上去。

    “先生剛剛有沒有看到窗戶那裏有一道黑影穿過啊。”安歌問的真誠，還加上描繪的動作，話語裡透著關心。

    “哦？我可是起的比你還早，倒是真沒注意到有什麼黑影。”林槐序一本正經的撒著謊。他也不是有意要瞞她，只是這些個爾虞我詐的事情他不願意讓安歌涉及，況且一時半會的也的確說不清楚，平添麻煩實在沒有必要:“我看小丫頭是難得起了個早，迷迷糊糊還沒睡醒吧。”

    林槐序嘴上打趣她，手上倒也沒閒著，在她額頭上敲了個響。

    安歌吃痛地捂住額頭，覺得頭頂的問號更多了。

    雖然不太願意承認自己沒睡醒，但好在也是信了林槐序的話。

    “先生別總是小丫頭小丫頭的叫我了，您也就比我年長了六歲而已，何必把自己叫的老氣橫秋的。況且我也不小了啊，雲姨說及笄過後女孩家都是可以談婚論嫁了的了。”安歌這一開啟話匣子就說個沒完的毛病，在林槐序面前一點都不加掩飾。

    林槐序原本安安靜靜聽著，聽到談婚論嫁四個字時不禁眸光微閃，又馬上壓下了心頭的不適，笑著說道:“聽你的，小丫頭。”

    行，安歌這下寧願相信自己沒睡醒了。

    兩人說著笑著一會兒就來到了廚房，卻被雲衣趕了出去:“這裏油煙大你們也幫不上什麼忙。不如等吃過飯到集市去一趟，買了五彩絲和九尾針，省的稍晚些買不到了。”

    安歌還想留下來幫幫忙，再看雲衣一間的不容置喙，也就不推辭了，笑呵呵地拉著林槐序吃過飯就往外跑。

    等兩人到了集市時，真已經是一片人海，安歌卻尤為興奮，小地方長大的孩子對這些新鮮東西好奇心重著呢。

    反觀林槐序不甚在意，目光緊盯著前面蹦蹦跳跳的女孩，生怕這隻兔子一個不留神就沒了蹤影。

    林槐序眼睛往周圍一瞥，就見路邊有一家頗為大氣的簪子鋪，想著自己手裏也有些辛離送來的金銀，就趁小孩兒挑針線討價還價的功夫溜了進去。

    可憐了林槐序活了二十餘年頭一次挑這些女兒家的東西，別提有多不自在了。又不敢多耽誤功夫，只憑直覺挑了一隻墜著銀流蘇打桃花簪，付了掌櫃錢趕緊跑出去尋安歌。

    他這一出來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自家小孩兒對面站著一個娉娉婷婷的女子，模樣看起來跟安歌差不多大，看上去衣著不俗，身旁還跟著個丫鬟，只是周身都是咄咄逼人的氣勢:“趙安歌，你推了本小姐，害得我幾日不能下床去學堂，可你倒是自在，不僅不登門道歉躲著不去學堂，還學著別人逛起集市來了。”

    “集市又不是你家的，我怎得就逛不得了。”安歌梗著脖子，明顯不願意退讓。

    寧歆兒瞪了她一眼，轉而垂下眼睛看著她拿在手上的針線:“呦，你也會乞巧呢。難不成你也想跟你那表姨學些如何媚惑別人的手藝？”

    安歌真是氣急了，這寧歆兒真是三番兩次欺人太甚，正要抬手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