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為天人。

    安歌腦子裏冒出這麼一個詞來，又生生讓自己給壓了下去。

    “皇上恕罪！奴婢御前失禮。”那女子立馬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模樣伏著頭一副我見猶憐的害怕模樣，看得人心裏疼惜的不行。

    “罷了，不過是東風不順，也怨不得你什麼，只退下就是了。”皇后娘娘瞥了一眼那女子，口出寬鬆的話。

    “多謝皇后娘娘。”那摘了面紗的女子深低著頭，道了聲謝後便領著一眾人退了下去，一句話都沒有多留。

    唐文懿面色微動。

    好一個多謝皇后娘娘，他作為皇上自己還沒有發話，這個皇后倒是先他一步讓這女子退了下去

    “今日這曲舞是哪個大人送上來的？”

    “回皇上，是微臣。”通州知府吳知易站出來跪下說道：“這舞曲乃是出自教坊司的，只是微臣大膽，見自己侄親家的女兒自幼沒有了父母，一個人謀生實在可憐，好在有些姿容，便通了關係送到宮中去。”

    ……

    “這吳知易，不過是個通州知府，一個從四品的小官，平時不露頭露臉兒的，今日這宴席不該有他的份兒啊。”唐墨實在疑惑，便小聲嘟囔著。

    “王爺平日裏繁忙不諳政事，卻不知道禹州大水正是這個吳知易獻了一計，才讓禹州內部疏通澇災，開了個篩子似的渠道，把城裏的水大部分疏通到了水田裏，這才解了技術上的難題。故而他也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直接從六品知縣爬到了如今這個位置。”旁邊的一個小官畢恭畢敬的回答唐墨道。

    唐墨笑了：“他倒是上趕子跳出來，別人生怕禍事惹到自己頭上，他反而當了這個出頭鳥，腦袋壞了不成？”

    “未必。”林槐序的眼睛淡淡拂過剛剛丟了面紗的女子背影，停留了幾秒，又看向了皇帝的方向：“吳知易是個聰明人，今日這一出不成功便成仁，王爺看不出來皇后眼中的敵意嗎。”

    唐墨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又趕忙掩飾了過去壓低聲音對林槐序說道：“你的意思是，這吳知易今天這麼做都是故意的，為的就是讓皇上看上……”

    “王爺知道便好了。”林槐序一個眼光淡淡掃過去，示意唐墨不要再說話了，唐墨也就因此住了嘴。

    安歌聽見了也明白。今天這場面可不比平日小家子打鬧，這些達官貴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看來禍從口出這個道理放在皇室和普通人那裏都是一樣的適用。

    “那領舞的女子是哪家的？”

    果然和林槐序所想的一樣，唐文懿聽見以後非但沒有過多的責怪吳知易，反而問起了那個女子姓甚名誰。

    “回皇上。”吳知易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欣喜，還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那女子乃是蘇州小官，微臣幼時摯友之女，叫做秦徽意。”

    “秦徽意，”唐文懿叫在嘴裏：“倒是個不錯的好名字。舞姿曼妙，朕連你一起賞，黃金百兩。”

    底下一眾大臣被整懵了，皇帝今日怎麼了，御前失禮非但不責罰還有獎賞，更是連著吳知易一起誇讚了。

    “看來果真是紅顏禍水。”唐墨笑著看向林槐序，只當這是個笑話看，林槐序卻只是盯著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