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瞞不過周瑾瑜。”

    唐墨盯著桌子上林槐序哪來的兩罈好酒一動不動，一臉的心不在焉。

    他也不知道林槐序今日究竟是搭錯了哪根筋，一向不屑於這起子人情世故的林太尉竟然會拎著上好的陳釀專門府上找他敘話來了。

    “歌兒這一趟本身就風險極大，被盯上也是遲早的事。是我們將她捲進來的，今後歌兒身邊要多很多雙不必要的眼睛，你我都要盡力護她周全。””

    林槐序進了門放下酒罈便坐在了棋盤旁邊跟自己對弈，對那些值重金的陳釀並沒有什麼興趣。

    唐墨一屁股坐到他對面，卻發現林槐序不僅沒有看一眼酒罈，更是連個眼神都沒給自己。

    “怪不得我說呢，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也沒見你什麼時候拎著酒上門過，你這是要收買我要我好好照顧那隻小貓兒對吧。嘖嘖嘖，果然居心叵測！”

    林槐序落定了一顆棋子又有開口：“若是兩罈佳釀就能收買了王爺，那王爺的確是有些過分容易動搖了，堂堂宣親王怎會連這點魄力都沒有。”

    “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唐墨雖然聽得懂，但抗不住林槐序這頓難得的“誇讚”，倒是很容易就心花怒放了。

    “對了，今日朝堂上，那個李熒徵為何沒有說出假令牌一事。”唐墨忽然一本正經的想起了正事，卻沒忘了掀開酒罈蓋子，狀若陶醉的深吸了一口酒香。

    “我也沒想到，皇上竟會對李熒徵如此仁慈。”林槐序話語間又落下了一顆黑子。

    “你這自己跟自己下棋有勁嗎。”唐墨聞完酒香就看見林槐序那一副一如既往認真卻死魚臉的樣子，忍不住俯身看了幾眼棋盤，插話吐槽了一句。

    “只有在與自己博弈的過程當中，才能知道自身的缺點和致命缺陷，這便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王爺可要學習些？”

    “本王可學不來這些，光是朝堂上的事就夠讓我焦頭爛額的了。”唐墨苦惱的搖搖頭，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他見林槐序一時不說話，片刻又思考了一會兒，竟有些恍然大悟：“你說今日皇兄刻意寬宥李熒徵，是不是也是看透了他心中所忌憚，想要拉攏他為己用。”

    林槐序微微點頭：”“皇上刻意寬宥，使得李熒徵並未有時機說出假令牌一事，這倒是在我預料當中的。”

    “你是想看看我那個皇兄究竟對這些事掌握到了何等程度？”

    唐墨這下完全扔下了兩個酒罈子，聽得饒有興趣。

    “如今看來，隻手遮天已經完全可以用來概括周家在朝中的地位了。”

    林槐序落下最後一個棋子，對唐墨方纔說的話不置可否。

    唐墨眼神中帶著欽佩：“你這一招用得好啊，李熒徵對你感恩戴德不說，你纔剛剛回師不久，這一下朝中形勢也能探個明瞭。不過還是可惜了那塊製作精良的假令牌。”

    “不可惜，終有一日，我一定會讓它派上用場。”

    林槐序整理好棋盤，神情嚴肅，臉上卻沒有半分遺憾的模樣，反而大有勝券在握的軍帥之風。

    “說來…皇上似乎對歌兒頗有興趣。”

    一整個晚上的政事都不曾讓林槐序皺下眉頭，單單這一句話說出口來，林槐序的眼神便仿若掉進了冰窖當中，帶著一點隆冬的寒意。“我那皇兄？！不應該啊，皇上怎會知道小貓兒的。”唐墨的神情也有點一瞬凝固，片刻忽然又有些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哦，本王知道了，看來鍾粹宮裡那位當真不是吃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