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客此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冷汗只能一個勁的在朝服中淋下來。

    這個時候他要是反駁了林槐序便是得罪了鍾粹宮，即便能為為自己的兒子和徐家脫罪，再拉林槐序下一次馬，將來他們一家在朝中怕是也不會活的太容易。

    “回皇上，要說物證，也是有的。”百官本以為李熒徵該交代的都說完了，為求自保，便該跪著不再說話，可他卻偏偏在這個時候開了口，這讓唐墨和林槐序都有些微微一驚。“這證據便是小民的對策。”

    此話一出，倒是讓百官臉色各異，有的詫異有的不解，當然也有像知情的人臉上一般的震驚。

    “此話何解？”只有唐文懿盯著李熒徵，想要一探究竟。

    “正是因為小民是提前知道了論試的題目。雖說當時沒有完全放在心上，但是總難免覺得大戶人家資源總比我們這些寒門要好，便也留了一個心眼仔細做了比對，這才能做出考場上那樣的是對策來，不然憑藉我的實力，是萬萬得不出這樣的成績來的。小民深知欺君罔上是牽連九族的罪行，但也算是被無端牽扯其中的不知情人，還望聖上看在小民實情相告自述陳情的份上，饒了小民唯一年邁的母親吧。”李熒徵說完在地上接連磕了幾個響頭，看的唐墨心中有些不忍。

    唐文懿聽了卻沒有說話，只是望向了徐客和林槐序，眼神漠然且寒冷：“李熒徵的對策，徐大人也曾過目過吧。”

    “回皇上，微臣……的確看過。”徐客的眼神裡忍不住多了一些彷徨。

    “如何？”

    “辭藻華麗又並不是空洞的堆砌，思路清晰且完整，想法亦是清奇獨特，是難得的好文章。”徐客眼神木然，也只得實話實說道。

    “既然如此，徐卿家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徐客一把年紀了，在朝中的地位已經是一個穩固的老臣，已經不奢求什麼更加有利的形勢了，這番也不過是爲了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才這般莽撞，此時也已經顧不得什麼顏面了：”“皇上，微臣，微臣當真是被冤枉的啊！定是有人、定是有人從中作梗想要陷害我啊！”

    “徐卿家，你也算是肱骨之臣了，一路扶持著朕登上這皇位，卻沒想到這個時候了竟然做出這等犯傻的事來。你以為靠著徐韜然便是萬全之策了嗎？！”天子盛怒，不言自威：“來人，徐客徐大人徇私枉法，教唆其子科舉舞弊，枉顧了朕的信任，但…看在其多年為渝王朝立下汗馬功勞的份上免其死罪，給朕將徐客和徐韜然帶入慎行司，一併取締了徐韜然的狀元資格。”

    “皇、皇上……”徐客佝僂著伏在地上，嗓音微微發顫，帶著上了年紀的滄桑無力感，卻又對這般結果無言以對，只能反覆囈語。他深知科舉場上舞弊對於極其重視仕途的渝王朝來說是個多麼大的罪行，重則牽連九族，輕則也是要一輩子難以入世，皇上此番當真是看在過往給他留足了面子，不過是量有所牽連的人打入慎行司而已，沒有要了他全家老小的小命，已經算是網開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