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殘花
“鍾粹宮的背後,是足以撼動半個渝王朝的勢力。你以為,是他一個遠在邊疆十幾年的小將軍能夠輕易動搖的嗎?當初本宮帶走李熒徵是爲了省的節外生枝平白添些麻煩,可不曾想到跳出了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丫頭來。”周瑾禾淺淺一笑,笑得坦蕩又妖豔,好整以暇地欣賞著自己手上的金護甲,似乎並不因落葵所說的狀況而擔憂:“不過本宮倒是聽聞那個丫頭也一同進了宮?”
落葵低著頭,回答的畢恭畢敬:“是,只是有林太尉和宣親王時刻派人守著,我們一時半會還近不了她的身。
“那個瑾禾苑領事的閹人,處理得如何了。”
“回娘娘,奴婢從他嘴裏撬出那個潛入鍾粹宮的丫頭的事情之後,便派人將他找了個穩妥的地方處理了。奴婢明白,鍾粹宮中留不得趨勢逢迎的小人。”
“鍾粹宮也一樣見不得有利可圖的外人。”周瑾禾瞧了一眼落葵手中早已破碎的殘花,抬起一隻手放在落葵的手中,便說著話施施然走開:“這個丫頭,本宮也眼裏容不得。”
朝堂
唐文懿端坐著,眼神中透露著一絲絲無耐堅持的蒼白無力。
如今的他抱著一具天子的空殼,只覺得匍匐在他面前的一眾大臣,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擁護者他登上皇位的肱骨,於如今的他而言而是一種無言的巨大壓力。他抬起眼來,俯視著跪在正中間的徐客、林槐序還有將頭深深埋在胸前的李瑩徵:“不知愛卿有何要奏?”
“回皇上,臣有本要奏。”槍打出頭鳥,這是個誰都懂的道理,可是這時偏只能有林槐序能站起身來:“微臣將此次科舉的榜眼李熒徵帶到殿上,是希望能給苦讀寒窗十餘年的莘莘學子一個交代,同時……也給徐大人和他的愛子一個交代。”
徐客聽了抬頭瞟了一眼李瑩徵,心裏不得不微微有些慌亂。林槐序那一副胸有成竹又不外露的樣子,讓他既欣賞又痛恨。痛恨的是,自己那個兒子,放著大好的資源不用,只知道花天酒地無所事事,苟安於他這個做父親的為他創造的一切條件。更何況現在,連他病急亂投醫,放下老臉求來的狀元名額也要被戳穿。而林槐序與徐韜然明明年紀相仿,卻可以算的上是年少有為,曾經隱忍於邊疆十餘年,不依靠家中的背景和力量卻積累了太多美譽,甚至比起他們這些老臣更受皇上的賞識。
帝王不愧是帝王。
唐文懿的神情自開始就沒有半點知情的瞭然,反倒當真有了些好奇的意味,斂著臉色看著說道:“李熒徵?你那篇策論朕倒當真瀏覽過,也不知道你這罪行算不算的上欺君之罪。”
李熒徵最近幾日被恐嚇的多了,此刻知道母親的安危是由自己把握著,就算是面對著天子,多多少少竟也有些坦然了:“微臣乃京城徐家菜農之子李熒徵,因母親抱恙曾前往徐家代送過幾日蔬食,更是在不經意間撞破了徐客徐大人賄賂舞弊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