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特殊待遇
辛離畢竟習武,御馬的本事比起尋常馬伕要迅猛的多。安歌總覺得京城的天色總是昏暗暗的,昔日乘馬車時也從沒心思去看看窗外,頂多是走馬觀花,卻讓她眼花繚亂。如今再透過一方矮窗看過去時,忽然覺得這裏也有些煙火兒味兒了。
大概只過了不到半個時辰,路邊的景色開始熟悉起來,馬車已經穩穩停了下來。
安歌將那枚令牌小心揣進衣服當中,再三猶豫還是回頭叮囑了李熒徴一聲:“這令牌的事你暫且不要聲張,等該說的時候自然會讓你說。”
說完也沒管李熒徴的反應,先他一步下了馬車。還沒等她後腳踏出簾子,一雙大手已經提前送到了她的身前,等著扶她下去。她不用想便也知道來者會是誰,辛離斷然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安歌抬起頭,看著溫柔的陽光把林槐序的頭髮照的金黃,深秋陽光披在他身上彷彿鍍上一層金紗。他伸出手來,目光灼灼地望向她,絲毫不曾收斂卻讓她覺得萬分得體的關懷與擔憂,眼眸的深色總像藏著一汪清泉,從前她入不得,可如今她恐怕也出不得。可就是這麼一個眾人仰仗的男人,卻甘心為她隱忍到了如此地步,願意親手接過她的狼狽與倉皇。
安歌緩緩向前,將自己的纖纖小手送到他的溫熱掌心當中。她不曾知道,就是這一幕,成爲了她今後無數逆境裡的絕不放棄的執念。
“手這樣涼,你的脖子是怎麼回事?”林槐序沒有顧及到安歌的異樣,扶著她下來的一瞬間幾乎是立刻看向了她受傷的脖子。
緊接著下來的李熒徴聽見林槐序語氣冷冽的這麼一問,差點連馬車都不想下來了。
安歌微笑著,不著痕跡地抽回手,俏皮地故意看了一眼李熒徴:“有人怕我是奸人,誰曾想病急亂投醫,不過想求自保倒也沒什麼錯。”
李熒徴這下知道自己得罪的是個什麼姑奶奶了,可後悔也已經是來不及了。他只能趕緊給林槐序請了個禮。
“小生李熒徴,拜見林太尉。”
聽聞親王府外那麼一出,林槐序本就對這個唯唯諾諾的書生不太看得上眼,加上安歌那麼一控訴,就更加不待見他了:“我看你的性格,倒像是個臨陣脫逃的人。”說要帶著安歌背手邁進了府,始終沒有回頭一下:“有話進來說吧,外面人多眼雜。”
林槐序坐定後隨便指了把椅子,安歌雖沒看他一眼,卻也習慣的坐了上去,示意了一眼李熒徴:“你有什麼話就說吧,仔仔細細地說。”
“小民家中原是菜農,後來父親早逝,母親靠著一點基業養活我,後來與經舊人介紹,成了給徐家供應的菜商。母親一心要我讀書成才參加科舉,並不讓我參與家中諸事,又加之總是自己省吃儉用因而重病在床,那時起,我便擔起了給徐家送菜的活計。”李熒徴說到此頓了一頓,重重嚥了一口吐沫。
按理說林槐序也不是什麼拿腔拿調的性子,李熒徴被關,皇后為防其逃走,定是讓他米食少進以至氣力全無,這個時候不僅不讓他歇息片刻,更是連個座都沒吩咐人準備。辛離心裏暗自腹誹自家主子,要不是安歌脖子上劃了個小口子,這李熒徴也不至於這般待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