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講著也笑了：“後來我喝醉了，就睡著了。”

    “你爸爸沒有罵你嗎？”我問他。

    他嚴肅地說：“第二天，我爸說，喝了酒，你就是男人了。”

    我笑的不亦樂乎：“那個時候你多大啊？”

    他豎了三根手指頭。

    “果然啊。”我說。

    “什麼？”他問。

    “三歲看大，七歲看老。”我嚴肅的說。

    他摸了摸我的頭髮，笑的花枝亂顫：“你還真別說，七歲那年，我爸問我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兒。那個時候我傻的冒泡，說我喜歡可多樣子的啦，溫柔的，可愛的，長的漂亮的……然後我爸嚴肅的說不行，只能喜歡一個。我說我想想，你都不知道，這個問題我想了多長時間，當時都糾結死了。後來我爸說他給我找了個女孩，定了娃娃親。我問那個女孩是誰，我爸說他也不知道，總之是個長的很漂亮，很可愛，很聽話的女孩子。”

    我先捂著肚子笑了個半死，突然反應過來林亦然說的娃娃親。

    “那後來呢，你見過那個女孩兒嗎？”

    林亦然搖搖頭：“沒，但我見過其他的。”

    我不解：“其他的？”

    “我爸喝一次酒給我定一門親，別說我，他都不記得他自己到底有多少個親家。好在說者聽者都無心只當是開個玩笑，都不當真。”林亦然說。

    我鬆了口氣，打趣道：“那不挺好的嗎？妻妾成群啊！”

    他自戀道：“怪我長的太好看。”

    我側頭去看他，他長得可真好看！

    “等你長大了，就不怕黑了。”他慢慢的說。

    “什麼時候，是長大了？”我問。

    “等你喝醉過一次酒。”我聽到他說。

    “知道了。”我睡意朦朧。

    “如果有機會，我帶你去我家的酒窖，喝酒。”

    “好。”我答應下來

    他的聲音好像被夜風吹散，可我把他說這句話時的樣子記了下來。儘管知道這個約定未必會實現，可我會永遠記得。

    可是我沒想到，後來他真的實現了他的承諾。

    他三歲是時做的事，我二十三歲做了。

    隔了二十年。

    跨過他的過去，我的青春。

    ……

    等我們倆回到營地時，林染已經回來了，她說他怕，所以提前回來了。

    已經過了約定時間十分鐘，蘇北還沒回來，我給他打電話，不通。應該是和我剛剛一樣，沒有訊號。

    我很著急，決定去林子裡找他。林亦然說和我一起，讓林染呆在這裏，如果蘇北回來，就放個煙花。

    又過去了十分鐘，我和林亦然還是沒有找到蘇北。

    “我們分開找吧……蘇北他……”我哭了起來。

    “不行！你出點事怎麼辦？”

    因為擔心蘇北的我情緒失控：“分開……分開，找起來快一點……”我上氣不接下氣。

    林亦然拗不過我，自己朝反方向走去。

    我邊哭邊喊蘇北。可偌大的林子，回答我的只有風聲。

    “蘇北你在哪兒啊……嗚嗚，你不能死……”

    ……

    我也顧不得什麼了，扯著嗓子喊了聲蘇北。

    真的，我覺得我嗓子要廢了。

    後來，林亦然說，在林子另一邊的他都聽到了。他還用了個成語。

    中氣十足。

    我沒白吼，一束光照過來，我朝著光跑去。

    在一個山坡下，我看見了蘇北，臉上好像有些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