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這次我請客。你不許偷偷的給我塞錢。”

    林亦然在進火鍋店之前攔住我。

    “不行不行，”爲了使我的話更有說服力，我又補了一句，“外婆說女孩子不能白要別人的東西的。”

    林亦然像是被憋住的樣子，半晌，蹦出一句：“你別要，我幫你要，你吃就好了。”

    這神奇的腦回路。

    吃的過程中，我問她：“話說為什麼這高二分科了，作業還少了呢？”

    林亦然像是在看異類的看著我：“高中又不是義務教育，資料練習冊都得咱們自己挑，這還是咱們高中給每人統一訂了一本，我估計別的高中都是靠學生本人的自覺程度。”

    我沉默。

    “你不會一直沒買吧？”林亦然問我。

    我繼續沉默。

    “這次教我們數學和英語的都是新老師，你可得自覺點兒。”他說。

    我鬱悶的點點頭。

    “你初中在哪裏上的？”我問林亦然。

    “在一中讀的。”

    在我的意料之中：“一中的好孩子。”

    “你呢？”他反問。

    “我來思躍讀的。”

    他若有所思：“就是那個私人學校？”

    “對，我、蘇北、周梓昂都是在那裏讀的。”我說。

    思躍是一所私立學校，教育以嚴苛而出名，裡面的學生大多分為兩種：有錢的和學習好的。

    林亦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怪你的周梓昂穩居年紀第一。”

    “我和蘇北小時候哪裏懂得好好學習，於是就被他爸爸和我小舅花錢塞了進去，被逼著好好學了三年，所以才能考到秋實來的。”

    秋實全名秋實園，是本市歷史最悠久且是最好的一所高中，也是我現在在讀的高中。

    林亦然似乎很能吃辣，我吃的眼睛裏淚汪汪的，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你不能吃辣早說，吃清湯不就好了。”

    林亦然要來一碗水，給我把菜上的辣汁都涮下去放到我碗裡。

    “不行，辣的好吃。”

    我拼命的喝水。

    他哭笑不得：“下次還是帶你去吃醋魚吧。”

    我一邊喝水一邊搖頭。

    不要問我是如何做到這樣高難度的動作的。

    “你是不是很愛吃火鍋？”我問林亦然。

    我記得我過生日的時候，蘇北告訴我林亦然喜歡吃火鍋。

    “嗯，B城冬天冷，吃火鍋熱乎。”他回答。

    我已經被辣哭了：“那你們那兒一定很冷很冷。”

    “為什麼這麼說？”

    “能吃這麼辣的火鍋，一定很冷。”我確信。

    ——

    林亦然送我回家的時候我又偷偷往他書包裡塞錢。

    可是被他發現了。

    “我都說了不要你的錢。”

    “可是我不能白吃你的呀！”我反駁。

    “怎麼叫白吃了，你幫我的忙，我請你吃飯。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

    “那你幹嘛給我錢？”

    “可是我不能白吃你的呀！”

    “怎麼叫白吃了，你幫我的忙，我請你……”他擺手，“算了算了，還跟我犟上了。”

    我抬眸看著他。

    “你這樣我都不敢讓你幫我了。”他嘀咕。

    “哎林依然。”他向我一步一步逼近。

    我一步一步向後退：“怎……怎麼了？”

    我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是不是……”

    我抬眸，他的頭微低，我清晰的看到了他微翹的睫毛。

    我們倆現在的距離不過半臂之遙。

    而且我清楚的聽到了我緊促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