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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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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對峙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東堯臉上寒霜漸漸融化,恢復了往日的從容自若,臉上甚至揚起微微笑意,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句詩詞,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一笑頗有風華無雙的意味。

    就連方纔倔強的琉紅也是微微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東堯竟然會如此表現,當然更多的,則是被這幅表象所迷惑。

    這般出色的男子,世間罕見,自己既然遇見了,那麼又怎麼甘心錯過,纖纖手指緩緩攥緊,銳利的指甲頂在自己的手心裏,痛意深深,然而她卻彷彿沒有感覺到一般,愈發的攥緊,以至於青筋畢露。

    東堯站起身,拿起碧綠的酒壺,水流緩緩,將透明的酒液倒在了兩個碧綠的酒杯之中,放下酒壺,一手拿起一杯,遞給了對面的琉紅公主一杯,道:“方纔是東堯失禮了,這杯酒微臣敬您,是為賠罪。”

    琉紅公主微微一愣,手卻已經不由自主的拿起了酒杯,臉上的冰冷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消散的無影無蹤,雖然談不上開心,但是卻也絕對不是沮喪。

    而在一旁看戲看的正暢快的安九捻則低低的嘖了一聲,置身事外的安九捻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也大約清楚東堯這個舉動的意思,無非是想要儘快的解決琉紅公主這位不速之客。

    畢竟今日這個宴會真正要宴請的客人從頭至尾只有自己一人而已,這也是今天東堯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方纔東堯沒有出面,是覺得事情還在他的控制之內,可是琉紅公主接連對若蘭的刁難讓他明白自己在不出麵,事情就要砸了,這纔對琉紅公主兩次提醒失態。

    然而沒有想到這反而沒有讓琉紅公主清醒,反而更是將他激怒了。

    而她安九捻反倒置身事外出來,成了看戲之人,這可不是東堯想要看到的局面,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東堯採取了懷柔手段,而這手段也見效很快。

    琉紅公主果然不再糾纏不休。

    她接過酒杯,雖然一言未發,但是一飲而盡,也絕口不再提將若蘭帶走的事情。

    她清楚東堯的底線在哪裏,所以即便心裏還是不甘,卻也不會繼續糾纏不休了。

    琉紅公主面對東堯的退讓說不上高興,更談不上傷心,只覺得心裏對這個人愈發的放不下,愈發的想要知道他的心思,這種渴望每一次見面都會加重,每一次交談之後更是讓她欲罷不能。

    她是天之驕女,自幼想要什麼從來沒有得不到的,這一次,也會如此,琉紅公主緊緊的攥著酒杯,如此想到。

    “如玉師傅年事已高,讓她出宮來教導安閣主恐怕不妥當,不如就讓若蘭姑娘前去,不知道公主殿下覺得如何?”東堯用商量的口吻詢問道。

    琉紅公主靜默了一瞬,抬眸瞥了若蘭一眼,語氣淡了幾分,不過到底是鬆了口,道:“既然如此,隨你就是。”

    說罷,她又淡淡道:“時辰不早了,本宮這就回宮了……”目光巡視著,涼意森森的提醒道:“今日的事情,各位心裏有數就是了,不過本宮不想在外面聽到任何流言蜚語。”

    話語雖然淡,但是其中的意味誰都清楚。

    安九捻淺笑道:“殿下與我都是尋琴聲而至,說起來咱們都是愛琴之人。”

    這便是給了琉紅公主一個理由,也是間接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琉紅公主果然面上浮現幾分滿意神色,道:“下次有機會,安閣主一定要入宮陪我說說話。”

    安九捻和琉紅公主寒暄了幾句,這纔將這位公主送了出去。

    不得不說,今日琉紅公主在某一面上完全是給安九捻一個機會,一個以局外人看局面的機會,也讓她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這次的局。

    顯然,皇帝對於他口中所說的想要某妖死而復生的想法還沒有熄滅。

    而現在在認出了自己的大致身份後,盯上了自己,並且不惜爲了讓自己出手,開始調查自己,並且想要藉機威脅或者勸說,總而言之,就是想要透過自己達到目的。

    琉紅公主走之後,屋子裏有隻有若蘭,東堯,安九捻三人,局面似乎又回到了最初,但是已然和方纔不大一樣了。

    若蘭一副萎靡之態,神色間的頹唐怎麼遮也遮不住,她推開琴案上的琴,站起身,不知道是不是坐的太久的緣故,站起來的時候身子還微微晃了晃,她扶著案几站了一會,方纔從恍然中回過神來,她低著頭,讓人看不清楚她的神色,只聽她道:“我累了,先回房了。”

    說到這裏,又是微微一頓,她轉過頭看了一眼安九捻,淡淡道:“安閣主想要知道的事情我並不清楚,不過想要讓他出來也不難,具體的事情您可以和太傅大人說一說,我便不再在這裏作陪了。”

    安九捻得知了自己想要知道的話,對於若蘭的離席也就沒有什麼所謂了。

    而且她也清楚若蘭現在恐怕也沒有心思應對外人。

    今日琉紅公主來這一遭,對安九捻,甚至太傅東堯的影響,或好或壞,影響都不大,而且都在她們控制範圍之中,唯獨對於若蘭,今日所遭遇的恐怕好些日子都難以恢復。

    而現下,更是毫不猶豫的將局面開啟了說,顯然也是對東堯的表現展露出心寒的意思了。

    這位看似溫潤如玉的太傅大人,冷血的讓人害怕。

    只有在涉及到自己的利益的時候,纔會出面,否則,他便冷眼旁觀,任風雲變幻。

    若蘭出去之後,東堯神色間有了幾分變化,似乎一直戴在臉上溫潤面具被他撕了下去,而又似乎換了一張其他的面具。

    總而言之,東堯從來都是一個讓人不敢小看的人。

    無論是天上,還是凡間。

    無論他有記憶,還是沒有記憶。

    她本不想和他有所接觸,奈何世事無常,現下兩人已然站在了彼此的對立面上,所以現在再感慨也頗有些遲了。

    安九捻緩緩的撥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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