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找死
這時,她渾身上下已經全溼,傷口處潰爛可怕,她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料,輕輕地擦去上面的藥膏。
等做完這一切時,又撿起剛剛從馬背上扔下來的包袱,給自己上藥包紮了起來。
柳扶辰估算了一下時間,覺得和連夙燁也處理得差不多了,便駕馬到了清流旁。他從後看去,眸光中忽然閃過了一道光芒。
安九捻就地坐著,衣衫溼透,頭髮和布料緊緊貼著肌膚,露出了玲瓏有致的曲線。金黃色光芒照射下來,她整個人彷彿被氤氳的霧氣環繞,動人極了。
身後一道視線灼熱無比,安九捻倏地反應過來,就要轉身去看,忽然又聽到一陣快馬加鞭的聲音,來的方向正是這個小水池。
柳扶辰一驚,一夾馬腹,朝安九捻衝了過去,他隨手一撈,將安九捻抓到了馬背之上。
安九捻掙扎了一下,感覺到一道巨大力量箍住了自己,柳眉一挑,就要用元氣去震開這桎梏。
誰知,剛一激氣,受傷的腳便被一隻腳勾住,男子的聲音在後想起,“你再動一動試試?”
她往腳下看了一眼,不爭氣地閉上了眼,她不能、不能丟了這隻腳。
於是,她便乖乖地窩在了那人懷裏,甚至更緊地將自己身體貼在了那人懷裏。
正是初春,雖然陽光燦爛,可那水流經過一夜霜凍仍是是刺骨的寒,她努力貼著那肌膚,將這寒也傳遞了身後那人。
身上,頭髮上海溼漉漉地滴著水。
柳扶辰一咬牙,恨不得就將安九捻給馬背上扔了下去,但一想起剛纔安九捻那美麗動人的身材,若是被這幾個粗大漢給看了去,豈不白白佔了便宜。
安九捻是他逍遙堡的人,她便人佔了便宜,那便是他也被人佔了便宜。
他怎麼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因此他寧願自己吃點虧,也要將安九捻給摟在懷中。
兩人在馬上加重了重量,那馬似乎也怕冷,鬃毛上染了些溼水,竟然慢了下來,無論柳扶辰怎麼打它,它就是不肯快點走。
安九捻從未有過如此尷尬之色,饒是她看不到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子,也能感受到與柳扶辰肌膚相貼,身體不受控制的灼熱。
“駕。”
柳扶辰揚起馬鞭,一鞭子狠打下去。
沒用。
安九捻餘光往後一瞥,心下猛地一怔,忙忙撇過頭去,壓低聲音道,“少主你趕緊想辦法啊!”
柳扶辰臉色一變,順著安九捻的目光望去,看見五個人駕馬追來,那五人身穿白衣,肩上繡著玄天宗的標誌,正是玄天宗的人。
安九捻怕玄天宗的人?
這是他的第一個反應,然而又想起逍遙堡自稱邪教,與其他幾派不和的事情,想到自己又是來尋找父親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也想立刻離開。
可奈何,他坐下那馬是怎麼都不肯再走了。
五人越來越靠近他們,安九捻眉頭一擰,再度抽出了那匕首,就著馬背狠狠一刺。
柳扶辰猝不及防,差點掉下去,同時韁繩也從手指縫裏掉了出去,安九捻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柳扶辰丟了安全感,便將手指在前面隨意的一摸,忽的摸到了柔柔軟軟的一段,手感甚好。
他大爺。
安九捻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少主,你可以抓住這韁繩的,”她低聲囑咐,餘光往後掃了柳扶辰一眼,正巧看見他嘴角勾起淺淺笑意,似乎頗為滿意。
滿意?
她忽然想一巴掌打死自己,自己又低頭望了一眼,臉色頓時飛上一抹紅暈。
她在想什麼啊?
這麼危險的時候竟然還在分神,雖然柳扶辰的修為是高,但不見得就會救她啊!這種時候她還是選擇自救比較好。
柳扶辰手指稍稍往下移動一點,乾脆雙手直接抱住了安九捻的腰,這樣一來,摸著就更為正大光明瞭。
安九捻不好說什麼,畢竟人家身份地位擺在那,她只待到了安全地帶,一腳將柳扶辰給踹下去。
這馬一跑起來,忽然瘋了似的要往一棵樹上給撞去。安九捻冷喝一聲,抓緊了韁繩,準備棄馬而逃,誰知身後一雙手摸得甚為緊固。她側目望去,卻見柳扶辰一雙眸半眯著,神情極致輕鬆愜意。
她驀一閉上眼,衝着柳扶辰吼道:“少主,醒醒,醒醒。”
柳扶辰睜開眼,眉間忽然跳了一下,腳下一動,抓著安九捻從馬上飛了起來。
嘶!
一聲悲慼的嘶鳴,那馬直直撞死在了樹幹之上。
半空中,安九捻手掌往後一拐,力道重重朝柳扶辰撞去。柳扶辰倉惶鬆開手,眼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怒氣,他很生氣,可他極少將這種情緒流露在臉上,因為那會影響他的形象。
“找死。”
他沉聲一喝,指尖快速地集了一道元氣,元氣波動,朝著安九捻刺了過去。
安九捻飛快地閃過身,速度慢了一點,元氣在她身上破開一道口子,露出了一抹春光。她倉惶落地,飛快地捂住了胸口。
兩人正對站著,一人清美絕倫,一個妖孽眾生。安九捻突地反應過來了,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逍遙堡的少主柳扶辰,喜怒不容於色,變臉比變天還快,
她剛纔怎會想到對她動手。
如今她只有兩個人最為害怕,一個是甘華,一個便是眼前的人。
連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明明是爲了救逍遙堡救柳扶辰,怎麼反倒讓自己深陷其中了。
柳扶辰望過去,只見安九捻捂著胸口,一身單薄的衣衫被風吹得烈烈作響,露出了雪白的肌膚,彷彿是剛動用了元氣,她腳上的傷勢發作,竟然腳下有些站不住,微微顫抖著。
他心下又有了幾分不忍,畢竟是他逍遙堡的人,語氣便也軟下三分,“你過來罷,本少主不殺你就是。”
安九捻腦袋一轉,腳下一拐,重重地倒了過去。柳扶辰急忙跑了過去,將人給扶起來,就在這時身後又傳來了那陣馬蹄聲。他耳朵一動,忽然感覺到一道鋒芒亮起,便見一雙手在他身上連點幾下。
“對不住,這個遊戲不能再陪你玩了,告辭。”
安九捻往後退開兩步,將包袱給背了起來,又再看了柳扶辰一眼,扯了扯嘴角,大步流星地離開。她運起凌光步,身影飛快消失在了前方。
柳扶辰眼底一沉,嘴角發出了一聲幾不可聞的笑意。敢逃?
不遠處,玄天宗的人已經趕來,望見柳扶辰俊俏潔白的面容,心下多了幾分好奇,什麼時候天荒也多了這麼一道人物?剛纔這兩個人一看到他們就跑,好像心裏有鬼似的,而他又長得這般不食人間煙火,卻出現在前往洛家的路上。
一定與逃走的安九捻有關。
其中一人下了決定,繞著柳扶辰走了一圈,走到他前方,手指一挑,就要摸向柳扶辰的下頜。
“找死。”
一道低低的聲音響起, 那人眉頭一跳,伸出的手轉了個圈去把腰間的佩劍。
天光突然暗淡了幾分,一道鳥叫的聲音劃破虛空。
一道光芒忽然乍開,比刀劍還要鋒利一般地斬開了那人的臂膀,鮮血大朵濺開,卻無一絲沾到柳扶辰的身上。
唰唰唰。
另外四人一同抽出佩劍,朝著柳扶辰刺去。
柳扶辰身影一閃,化為千萬道白影,只見他的身影輕輕穿過一人,手腕一抬,那人便將劍的方向對準了自己。
一聲悶哼,那人倒在血泊中。
柳扶辰輕哼一聲,往安九捻逃走的方向看了一眼,指尖刷刷地彈出光刃,那些刺來的劍齊齊折斷。
幾人望著柳扶辰,麵露驚恐,逃也似的跑起來。
“她跑了,這都是你們的錯。”
一句話輕飄飄飛向三人耳裡,狂奔起來的人被一道力量給撤回,只見那人一揮衣袖,他們的身體竟然全都往石頭上重重砸去。
三人,一人砸著一人,紛紛墜落。
“噗。”
三人重傷,吐出大口鮮血,最下方的人被直接砸成了肉醬。
柳扶辰收回手,嘴角一扯,往安九捻的方向快速追去。
安九捻一溜煙,早已跑得無影無蹤,直到她到了洛家外面才停下來。回想起柳扶辰那陰沉不定的性格,一顆心又猛地跳了起來,要是被他抓住,可不得了。
她在洛家外徘徊一陣,尋了一處偏僻的山洞待著。夜幕漸漸來臨,她將腳上的紗布撕開,果不其然看到傷口惡化了一些,所幸她自己就是藥師,將包袱重的傷藥取來,重新上了一次藥。
這一夜她將就著在山洞過了,第二日一早便開始查探起洛家的地勢來。
洛家就在七絃門外,聽風吟說,洛家之所以是五大家族之一,便是因為洛家財力雄厚,為七絃門提供財力支援,所以得七絃門庇護。而洛家家主爲了方便,也將家族都遷到了七絃門外。
這兩日,她又漸漸記起了一些事來。
昔日洛程程嫁給安雲鶴,其實並非安雲鶴所願,是洛家家主爲了能在朝中獲得一點勢利,將安雲鶴綁來洛家成親的。
安雲鶴當時並不願意,不過在見到新娘洛程程的美貌之後,動了心。
這樣說來,安雲鶴不僅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還是個負情薄倖的渣男。
安九捻忍不住又噁心了一把,看來她做得沒錯,以後也不會與安家有任何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