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拜師學藝
“呼呼呼。”
驀然間在趙蕭楓的耳畔傳來了一長串的呼吸聲,呼吸急促而沉重,彷彿是即將缺氧在瘋狂的吸收著氧氣。
“是師父!”趙蕭楓破涕為驚,連忙引來了柳道仁。
柳道仁冷靜的檢查了一番,吃驚的發現玄陽子的屍毒正在逐漸的消退著,並且手掌上已經沒有了屍毒的跡樣,恢復到了原本的古銅色。只是現在體力完全透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柳道仁不禁大喜,幾近失態的笑道:“沒想到真的奏效了,我行醫多年也是頭一次這麼大膽的救人。不過也多虧了你小子的血了。”柳道仁手舞足蹈的摸了摸趙蕭楓的頭。
趙蕭楓也附和的傻笑幾聲,不禁問道:“為什麼我的血液能抵制住屍毒呢?”
柳道仁瞬間愣了一下,“還是不能告訴他的身份。”轉念又想:“不知道也好,姓趙的後人知道的人越少,對這個孩子越是安全。”
“你知道聖魂血統麼?”柳道仁反問道。
趙蕭楓茫然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柳道仁慈祥的笑道:“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的。現在先去睡覺。嫣兒帶蕭楓回房間吧。”
“聖魂血統?聖魂血統?”趙蕭楓不停的唸叨著,覺得耳熟,可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嗯。”柳嫣然提起燈籠,對趙蕭楓說道:“走吧。”
等兩個孩子走後,柳道仁木然的看著窗外的月亮。嘆息道:“江湖紛亂,朝廷庸腐,外族侵犯。就連矗立百年的殘淵派也被閻魔教滅門了,而閻魔教,它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我們不得而知。趙封塵遺存的子嗣還在,雖殘淵派善未絕後。而就憑他一己之力又能如何?天下的風波他所能平息了的麼?”
“別杞人憂天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不過不得不說,那孩子也算是個奇才!”躺在床上的玄陽子突然開口說道。
柳道仁也是吃了一驚,回頭看去,玄陽子已經醒來了。問道:“哦?聖魂血統不愧是是淨化一切的良方,這麼快就恢復了體力!身體上還有哪地方不好受?”
“什麼?聖魂血統?”一向冷靜沉著的玄陽子聽到這四個字也沒有冷靜下來,玄陽子自然知道聖魂血統這代表了什麼!
柳道仁苦笑道:“這一次你在閻王爺那兒走一遭,也是蕭楓這孩子把你拉出來的。他已經認定了你,在你昏迷的時候,為你哭了好幾場呢!”
玄陽子陷入了沉默,或許他正在思考著怎樣去杜撰趙蕭楓的人生吧……
翌日,千山初醒,朝雲出岫,在青青蒼蒼中,乳白色的雲紗飄遊山腰,像仙娥在輕輕起舞。已是深秋,在這群山所圍的墨竹草廬中難免有些寒氣襲人。
趙蕭楓早早的就已經起來了,他的心裏還是掛念玄陽子的生死存亡。端著一碗剛剛煮好的藥湯,走到玄陽子的門口,趙蕭楓頓了腳步。思考幾分,敲了敲門。
“進來吧。”玄陽子此時也已經醒來,他早已知道趙蕭楓一定會早早的來找他的。
移開了竹門,趙蕭楓支支吾吾的走到玄陽子的旁邊,“師父,藥熬好了,趁熱喝吧。”
玄陽子看著他的眼神有些恍惚,問道:“你還有心事?”
“我想學武!”趙蕭楓的眼中彷彿透露出一閃明光,一種無比的渴望側漏而出。“我不想看到師父受傷,我想保護師父!”
玄陽子的心裏瞬間溫暖起來,嚴肅的問道:“習武之人,夏練三伏,冬練三九,難道你不怕練武的辛苦麼?”
趙蕭楓想都沒想,鄭重其事的道:“不怕!”此時趙蕭楓的心裏在層層翻滾著熱浪,最初的夢想又在他的腦海中閃印——我想要師父一樣,做一個武功超群的俠士!
玄陽子的眼神突然變得慈祥許多,看著眼前年幼懵懂的趙蕭楓也懂得他的心思,鄭重的道:“你的人生有兩條路可選,其一,平平淡淡的安度一生,沒有任何風浪;其二,做一個習武之人,每天將自己的性命賭刀刃上,時刻面對生死。你再好好想想。”
“我要習武。”
“好,既然你有這個雄心壯志,我也不寒你的心!”玄陽子的眼中也發射了幾分灼熱的光芒,“跪下——”
趙蕭楓連忙下跪,重重的磕下了三個頭,額頭都微微的滲紅。莊重的喝一聲:“師父!”
“起來吧。”玄陽子揮了揮手道。
“是師父。”
其實趙蕭楓稱玄陽子為‘師父’已經有五年了,只是玄陽子一招一式也未曾傳授於他。整天讓他在墨竹草廬裡不許出門,以至於他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幻想和渴望。
“從今天開始就我就教你習武的基本功,醜話說在前頭,什麼時候把基本功練好、練熟了,我再會教你更深層的武功。與此同時,每天都要跟隨柳嫣然的父親上山採藥……”
‘菜藥’二字音猶未畢柳道仁就已經帶著柳嫣然進入了房間。柳道仁笑道:“我說陽子兄弟你有點不地道哦。把這小子推給了我,你一個人倒是享清福。”
“沒讓他和你一起去楓州城賣草藥就是好的了!”玄陽子哼道。
其實柳道仁自然也明白玄陽子的做法是何用意,只是打趣的一說而已。“嫣兒,帶著小子去吃早飯吧。”
待兩個孩子走後,柳道仁問道:“你真的打算要教他武功了?”
玄陽子輕輕的點了點頭:“路是他選的,我也沒辦法。有空你帶著他去臨近的城市中多走動走動,畢竟是匹狼,就不能圈著養。”
柳道仁自然懂得玄陽子的用意,“知道了。你大病初癒也別老出去了。”柳道仁關心的提醒了一句。
此後的三個月玄陽子基本上沒有離開過墨竹草廬,全心全意的把習武的基礎無所保留的全都交給了趙蕭楓。趙蕭楓也沒有辜負玄陽子,即便自己年齡還小,但學武還是很有天賦的。對於技巧性的東西全都記於心中。
這三個月中天氣十分的寒冷,墨竹草廬又建於群山之間,更增了幾分的幽涼之意。趙蕭楓每每練完一套基本功都凍的身體僵硬無比,肉嫩的小手更是通紅通紅的。就連柳道仁看了都心疼不已,可是趙蕭楓和玄陽子一個比一個倔,更如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趙蕭楓如此的拼命練習基本功,玄陽子還是始終認為他還是不到火候。就這樣僅僅基本功趙蕭楓都整整練習了三年!
此時的趙蕭楓已經從一個不懂人世苦短的懵懂幼童變成了一位極為帥氣的少年,此時的趙蕭楓已經十五歲了。
他每天的任務流程都相當的規律——習武、採藥、買藥……就這樣一天天的輪流下去,沒有絲毫的改變。對於這個年幼的趙蕭楓而言未免有些殘酷。這數年來陪伴他最長的也只能數柳嫣然了,也是她唯一能給趙蕭楓帶來快樂的。二人兩小無猜,一起去溪邊捉魚摸蝦,一起嬉戲打鬧,好不快樂。
而玄陽子教完基本功後,每天都是早出晚歸。時而也會負帶有傷痕回墨竹草廬,好在趙蕭楓跟柳道仁學過一些醫術,為玄陽子醫治一下。問玄陽子如何負的傷,玄陽子一直是閉口不談。即便如此,趙蕭楓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一定還是為貧窮的人討公道去了。
趙蕭楓自然懂得玄陽子的正義之心,但他更明白此時的江湖動盪不安,僅憑這玄陽子的一己之力就想維持公道未免也天方夜譚了。
又一年深秋,草廬中墨竹葉子都泛出了褐黃色的樣子。屋前的花圃中長滿了菊花,在寒風之中正綻的更盛。多色多樣的,給這淒涼的秋天中添彩了幾分。
趙蕭楓一個人呆在屋頂上已經好久了,他的臉上流露出黯然的殤色。他眺望著遠方,有一座墳墓,很小也很簡陋,墓誌銘上沒有寫出其人的生時享年。對於這個人的身份,趙蕭楓詢問過許多次,但是無論是玄陽子和是柳道仁他們都閉口不言。
但是每當清明節時,他們總會領著趙蕭楓去那裏磕頭燒紙,今年應該有六個年頭了吧。從而,趙蕭楓對這個神秘的逝者更感興趣。他深信這個人他一定認識,只是實在沒法記起來。
思冥了許久,趙蕭楓才輕身的躍下屋頂,朝著紫清亭奔去。
紫清亭年份不小,從玄陽子隱居墨竹草廬之前就已經存在了。亭子中並無奢侈之品,四個渾圓的紅木圓柱上也並沒有刻上字畫,這也正映了玄陽子的清雅。亭子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張正正方方的石桌,東南西北四方各有一個石凳,同樣也沒有任何的雕刻加工。若有也僅僅是歲月流逝的記憶吧。
趙蕭楓奔到紫清亭時,玄陽子正品茶。石桌上放著一隻砂壺和幾隻小瓷碗,砂壺口還在不時著涌出嫋嫋白煙。
“蕭楓。”玄陽子抿上一口菊花茶,叫住了趙蕭楓,示意讓他過來坐下。
“師父……”玄陽子那嚴肅的表情讓趙蕭楓不敢與他直視。
玄陽子自然知道趙蕭楓的心思,問道:“蕭楓,我教你的基本功夫你練的怎麼樣了?”
“回師父的話,這六年間蕭楓時刻不敢怠慢的練習,自認為已經熟記於心了。懇求師父教蕭楓青蓮劍法!”趙蕭楓心裏一緊,慌然的跪下。
玄陽子淡然的一笑,道:“六年了,也應該給我個答卷了。”隨即輕身躍出紫清亭,從竹叢中砍下一根三尺之長的墨竹。“接著——”青蓮劍穩穩地落入了趙蕭楓的懷中。
趙蕭楓看著懷中的青蓮劍眼神不禁有幾分凝固,這可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摩青蓮劍啊。劍身上刻下的青色脈絡是如此清晰,劍芒厲人,不覺中有一種寒意襲在了趙蕭楓的心裏。
“來,陪我過幾招。”玄陽子持著墨竹,對趙蕭楓招了招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