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清風
南笙一路跟著那人來到茶樓的後院,南笙仔細觀察了周圍一切環境。當自己踏入那石階時,南笙感覺到周圍靈力的涌動很是明顯,結界?
原本淡定的南笙,一下子變得謹慎起來,這閒漾茶樓倒是讓自己有些刮目相看了,誰家的茶樓後院會設已結界。
“公子,主子就在裡面,奴才不方便進去,還請您自行方便。”話音剛落,便微微俯身離開了。
南笙望著眼前的結界內的風景,便知道這佈景之人也是懂得欣賞,雅趣閒逸之人。
涓涓流水於假山間流出,白色的鵝軟石鋪入其間,形成一條小路。片片竹林蕭雅軒,翩翩公子醉紅顏。
南笙提步在林間行走,原本浮躁的心都不自覺的沉浸下來,忽聞竹林間悠悠琴聲傳來,南笙不禁循著那琴聲,朝著林間深處走去。
檀香木上一把古琴,一壺清茶,一頂香薰,素手浮華,纖纖清幽,眸轉千回。
竹青色的長衫映著片片竹葉,靜坐林間琴前,清風明月不及眼前之人皓月如輝。
“姑娘,莫非是被在下的琴音攝住了魂魄?”一句嬉笑之語傳入南笙的耳朵,喚回了她的心神。
聽到他稱呼自己為姑娘時,眸色還是忍不住變了變,也不再掩藏自己女兒身的身份。
“閣下的琴音確實易進難回,久久回味。”這些話確實是南笙的心裏話。
青衣男子不由得拂袖而笑,沒想到眼前之人要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有趣。靜素琴音,略微整理了下衣服,便朝著南笙走去。
“姑娘過獎了,清風只是對這首曲子比較熟悉,能體會其中意境罷了。”
南笙也不執著與此,轉身詢問對方邀請自己於此的目的。
“目的?清風只是難得能尋一品茗好友,知心談趣罷了。”清風揮手間,回眸間,南笙的面前已擺上茶桌茶具一應俱全。
南笙也不推辭,直接揮袍坐下,素手於間,擺弄茶具,取茶,清茶,煮茶,濾茶,倒茶。半柱香過後,茶桌上便驀然泛着縷縷茶香。
清風拂袖落座,輕手取過南笙放置他面前的茶盞,茶意霧濃,片片縷縷絲絲扣於心間。
茶香清雅別緻,不急於一分,也不過緩一分,火候把握極準,煮茶不僅憑的是人的茶藝,還有心境。
清風不由得輕抿一口茶香,澀中泛着淡雅的香氣,讓人既無法忘卻那舌尖上的微澀發麻,又傾心於那縷縷縈繞唇舌間的清香。
不禁將眼神落到南笙身上,素衣玉袍毫無點綴,萬千青絲只由一根白色髮帶綰於鬢間,看似單調的裝扮,卻有著別於旁人的淡雅別緻,正如她的茶一般,只需一眼,便勾起人的探知慾,讓人久久回味。
“姑娘的茶藝,清風自知比不過,便不再這裏獻醜,故作姿態了。”清風的話,南笙也不謙虛,既然對方自知造詣尚淺,自己又何必強求。
“不知這閒漾茶樓與閣下有什麼關係嗎?”想到自己來這茶樓不知多少次了,卻從未見過眼前的男子,不禁讓南笙懷疑他的身份。
清風早就料到了對方會這麼問,也不做隱瞞,“清風不才,便是這閒漾茶樓的老闆。”
南笙雖然也曾猜測過,這閒漾可能就是這男子開的。不過念及來此之前的種種,那茶樓間極數上品的好茶,其中還有那些天宮都不如的茶,後院的結界,皆此種種,無不透露著眼前男子的不凡。
“閣下能在這北軒城裏開這麼一間茶樓,著實膽量過人。”北軒風那傢伙會允許這樣的人存在,來歷不明,修為未知,除非那北軒風是個傻子。
清風又怎會聽不出來南笙言語間的嘲諷,也不氣惱,微微淺笑,“姑娘過讚了,要論膽量,想必清風遠不及姑娘。”
南笙眼裏不禁閃過一絲冷意,這句話裡的意味不明,自己不可過於衝動,自亂陣腳,斂了斂心神。
“不知閣下此話何意?”在不知對方用意時,南笙就如一隻刺蝟,防著周圍的一切。
清風自然看出來南笙眼裏的深深戒備,就知道自己那句話,有些操之過急了。
“難道姑娘不知那北軒城主府被縱火一事?”說話時,眼神緊緊的盯著眼前之人的表情,深怕錯過什麼好戲一般。
南笙一聽到他提及城主府一事,抬眸間便是冷意凜然,鳳泣玉笛扣於指尖,輕滑掌心,提手間,紫色玉笛便已直指清風。
清風一臉的悠然淡漠,絲毫不在意自己現在被人拿著神器指著,一副要弄死自己的樣子,而是繼續品茗。
“姑娘家家的,總是將神器拿在手上,打打殺殺的就不好了嘛。”清風指尖輕輕推開眼前的紫色玉笛,眼裏盡是取笑之意。
當他的指尖觸碰到紫色玉笛時,南笙便感覺了一絲靈力將自己彈回,那靈力,很強悍。
“閣下,不防有話直說。”南笙知道自己不敵對方,就算想逃可能都沒有機會,那倒不如靜下心來,先看看對方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清風望著收回神器的南笙,就知道她的怒火被及時壓制住了。提手為她添了一杯清茶。
“姑娘果然是豪爽之人,膽識也異於常人。不過清風倒想提醒一句,姑娘不夠聰明。”
南笙不禁疑惑,自己不夠聰明,這傢伙,幾個意思啊?
“姑娘在入城後,便日日都來這閒漾茶樓,可是在那城主府火燒的第二天,卻沒來。只要那北軒風多留一絲心眼,查詢這過往記錄,便能查出那傳說中的白衣少年究竟是何人,如若我是那北軒風早已在這閒漾茶樓蹲守風中捉鱉了。”
南笙一向比較孤傲,這些話鳳凰不是沒有跟自己提過,只不過自己深信那北軒風並非是那心細如塵之人,又怎會察覺出其中的細枝末節。
清風望著陷入沉思的南笙,“雖然北軒風也許不夠聰明,可是他的身邊人不得不防。”
身邊人,莫非是那叫黑袍的男子,記得自己偷入城主府,便聽到了他在向北軒風獻策,而且那山谷裡的古怪也可能是他一手策劃。連偷聽的自己也是被那人察覺出來的。如今看來,那黑袍纔是自己應該小心防備之人。
南笙回眸,望向眼前的一臉閒逸的男子,“你為何要告訴我這麼多?”特意把自己引到這裏,只是爲了提醒自己?
面對南笙的懷疑與不信任,清風雖然面色上絲毫不減笑意,其實心裏有些堵,自己好心好意幫她,居然還要懷疑自己。
其實也不能怪南笙多疑,誰會輕易相信一個素未謀面之人,而且對方還知道自己做的一些不好的事,總感覺自己被人抓住了把柄一般。
“我只是好意提醒,難得遇上一茶友,為對方考慮一二也不為過吧。”清風被她那審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只能出口解釋。
既然對方不是北軒風的人,而且還知道這麼多的事情,那自己也不必那般敵對,不如與之交好,也為日後幫助自家師父平定叛亂尋一個幫手。
“剛纔是南笙冒犯了,希望閣下見諒。”南笙起身微微俯身,朝著那男子行禮。
南笙,這個名字倒是不錯,不過自己怎麼就有種熟悉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