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甕中捉鱉
“謝王上,前來相助。”一回到王宮,藍陵便一臉敬意的向高位之上的南笙致謝。
南笙微微擺手,“藍陵,你是孤欽封的領主,氣勢上怎能輸給那些倚老賣老的尊者呢?”
聽著南笙有些失望的語氣,藍陵垂眸,拱手請罪,“是藍陵無能,還要讓王上替臣解決。”
南笙微微挑眉,沉聲道,“你確實無能。”
見著藍陵越發沉寂下去的臉色,南笙不禁淺笑,“無能在,孤將這麼大的權力給你,而你還不能制住渡靈那些老頑固,你說,孤該不該失望?”
聽著南笙很是輕鬆的話語,藍陵不禁震驚的抬眸,卻見南笙一雙清眸滿是笑意的望著他。
“王上。”
藍陵的為人,南笙萬年前就知道,很是固執,但忠心可鑑,“行了,起來吧。”
聽到南笙的話,藍陵也不矯情,微微起身。
“王上,既然猜到了渡靈與此案有關,為何不處置他?”
南笙知道藍陵心中定是疑惑,輕聲解釋道,“他那般欲蓋彌彰的神色,是個聰明人一看就知道,此案定與他脫不了關係。”
“可是,在此案中他到底充當了什麼樣的角色,我們還未知,若是急於處置他,難免會打草驚蛇,更何況,若是少了他,那接下的好戲怎麼演呢?”
聽著南笙的話,藍陵不禁沉思,濃眉輕皺,“王上是打算引蛇出洞。”
南笙微微頷首,藍陵會意。
夜晚,一道黑影穿梭過妖王宮中,避過了所有的衛兵,輕鬆自如的來到了妖王地宮,關押罪犯的地方。
宮殿牆宇之上,紅色的身影與藍色的身影相立而對,漠然的盯著那黑影而去的地方。
“孤說的沒錯吧,夜間的好戲正是上演,走,孤帶你看戲去。”紅色的身影飛身而下,緊跟在那黑影身後。
藍陵的神色之間閃過一絲無奈,若說如今的王上沒變吧,漓笙的影子她有,但是時常一些逗人的惡趣味倒是與當年的漓笙不一樣。
有時雖然會讓藍陵摸不著頭腦,但是藍陵覺得如今的王上,更好,至少她會笑,即便是凜然的笑,威脅的笑,至少她體會過笑。
藍陵緊跟在南笙的身後,時刻保護著她的安全。
黑影竄入地宮,很快便找到了男子的所在地,輕而易舉的破除了南笙他們所設下的結界,揮手朝著那背對著他安眠的男子,手中的靈氣凜然。
適逢那男子正好翻身,卻震驚的看著那朝著他命門揮來的一掌,不禁大叫起來。
話說人在性命堪憂之際,反應力都超乎常人呢。
男子竟然能很快的躲開那黑衣人的襲擊,甚至不停地用腳踹著眼前想要殺他的人,嘶聲裂肺的叫喊著。
黑衣人見他如此不聽話,一腳將他踹向了欄杆處,嘶吼的聲音終於中斷。
而黑衣人冷眼看著躺在地上的男子,手裏的靈氣直擊他的腦門。
驀然,一道紅絲襲上黑衣人的後背,直接干擾了他的刺殺。
黑衣人迅速的閃身避開紅絲的攻擊,一臉凜意的望著閃身而來的南笙與藍陵。
南笙收回紅絲,冷笑道,“看你的表情,好像很好奇孤出現在這。”
黑衣人並不想跟南笙廢話,他此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刺殺那名男子。
黑衣人奮力朝著南笙而去,卻被藍陵一道靈氣震開。而他真正的目的並不是要弄傷南笙,而是趁著南笙不注意,轉身朝著一臉驚慌的男子襲去。
那男子一聲慘叫,隨著黑衣人靈氣而下,卻散爲了一陣靈氣散去。
南笙看著一臉不敢置信的黑衣人,得意的笑道,“是不是很驚喜,很意外?”
“你當孤是真的傻嗎?會將人放在這裏任由你刺殺?”
黑衣人的眼神一片驚恐,想要閃身離去,卻被周圍的結界阻攔。
南笙見著被結界逼回來的黑衣人,覺得甚是好笑。
“當時破結界的時候,就沒有想過,為何這結界這麼輕易的就被你給解了嗎?”
聽到南笙的話,那黑衣人的神色越發的不淡定了。也自是明白了從頭到尾,一切就是局。一場甕中捉鱉的局,而他就是那隻蠢王八。
此行目的既已失敗,黑衣人的眼裏閃過一絲堅決,伸手就要朝著自己的命門擊去,卻被南笙察覺到,紅絲纏上他的身子,束縛了他的四肢,斷了他自盡的念頭。
“孤不讓你死,你怎麼能死呢?”
南笙給藍陵一個眼神,藍陵上前,將黑衣人蒙上的面具摘下。
“你說好好的一個清秀少年郎,不好好的修煉,當什麼殺手。”
藍陵聽著南笙很是惋惜的語氣,不由得皺眉,隨即問著那黑衣人,“說,是何人所派?”
黑衣人很是傲然的撇過眸,即便如今落在敵人的手中,也是一臉不卑不亢的模樣。
藍陵的手不禁搭上他的脖頸,越發用緊,冷聲威脅道,“說還是不說。”
黑衣人不禁冷哼一聲,“堂堂一介妖界之主,竟也會做出這等威脅人的下作手段。”
藍陵聽著黑衣人言辭中對南笙的不敬,身上的凜然之氣肆起,一把扣住黑衣人的脖子,“不許對王上不敬。”
而黑衣人因為被藍陵勒得夠緊,所以臉色被漲紅,差點背不過氣來。
“藍陵!”要是任由著他再這麼勒下去,怕是還沒問出什麼,就要死了。
藍陵聽到南笙的警告,手驀地一鬆,拂袖退到了南笙的身旁。
“僅是威脅你,就是手段下作了?”
黑衣人不明就裏的望著笑的一臉凜然的南笙,心間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可知,調取你的記憶對孤來說,輕而易舉的很。”南笙輕撫著指尖,漫不經心道。
黑衣人的臉色鉅變,“你想幹什麼?”
南笙見著終於有所反應的黑衣人,不禁冷笑道,“孤在給你機會,若是你自己說,或許還能免受那記憶被剝離的痛苦。若是你執意不說,那也不能怪孤殘忍了。”
黑衣人見著南笙丟擲的兩個選擇,不禁冷笑,“誰知道你到底能不能調取人的記憶?”
南笙見他一臉的不信任,轉身命令道。“帶上來。”
黑衣人就看見一個有些痴傻的人蓬頭散發的被押了進來。
南笙見黑衣人很是不解的眼神,不禁好笑道,“你一心想除去的人,到了你的面前,你竟看不出來。”
黑衣人不禁震驚,眼前的人不論從裝扮上,還是神情上都跟一個瘋子無疑。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黑衣人很是驚詫的問著南笙。
他不相信一個好好的人,會在一夜之間變成如此瘋魔的樣子。
“調取了記憶,而他正好是沒有修為的人,所以下手重了些,沒控制好力度,所以就成這個樣子了。”
聽著南笙甚是無所謂的語氣,黑衣人不禁心顫,望著一臉虛假笑意的南笙,很是防備。
“惡毒!”
對於黑衣人的評價,南笙倒是沒怎麼在意,將死之人,說什麼也是徒勞。
“孤的耐心有限。”
黑衣人見南笙青眉的不悅,眉宇間有些遲疑,似是在掙扎。
“是不是隻要我說了,你就會放過我。”黑衣人試探的問著南笙。
“可以。”
“是渡靈尊者派我前來刺殺那男子的,因為他怕計劃敗露,所以就想先行滅口。”
南笙聽著黑衣人的話,微微挑眉,“就這麼多?”
黑衣人頷首,“我只知道這麼多。”
“那好。”南笙嘴角輕揚,拍手道,“進來吧。”
黑衣人不禁震驚的望著那自外走進來的身影,正是他方纔所言的渡靈尊者。
“渡靈,此人可是你所派?”南笙一臉趣味的望著黑衣人臉上飛速變轉的情緒。
渡靈很是生氣的望著眼前的黑衣人,“本座何時派你刺殺那男子了?”
聽著渡靈的話,看來他倒是識得這黑衣人了。
黑衣人是萬萬沒想到南笙會留這麼一手,但是話已說出口,髒水也潑出去了,如何讓別人相信,只能靠他自己了。
“尊者大人,是屬下無能,沒有辦成此事,壞了您的大事。”
渡靈一臉震驚的望著向自己請罪的黑衣人,眉毛都要被氣的著了。
他是有錯,他錯在冤枉了自己的主子,而不是一樁根本與他無關的圖謀。
“本座平日裏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將這些賴在本座的身上?”
黑衣人見渡靈不肯認罪,急忙轉身朝著南笙請罪,“王上,屬下說的句句實話,刺殺一事確實是渡靈尊者派屬下來的。”
見南笙一臉沉思,黑衣人繼續趁熱打鐵道,“他不是一心阻饒您將此人帶回來嗎?便足以說明他心裏有鬼。”
南笙一臉冰冷的望著焦頭爛額的渡靈,冷聲問道,“渡靈,他說的可屬實?”
渡靈抵抗不了南笙的寒意,隨即跪下,喊道,“冤枉啊,王上,臣真的沒有做。”
南笙微微嘆息,“那你為何要阻止藍陵與孤將此人帶回來?”
渡靈身子不禁一怔,怯弱的望了一眼南笙,埋首道,“這件案子真的與臣無關,臣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藍陵冷聲問道。
渡靈一臉遲疑的不敢出聲。
“只是想借此來打壓孤的勢頭。”
渡靈神色震驚一片,“王上!”
“若是失了民心,你就以為孤的王位就不保了嗎?”
渡靈被南笙戳中了心中所有的圖謀,難以回過神來。
“渡靈,你當真是越過越糊塗了。”南笙很是不屑的嘲諷著渡靈。
“能力不足,智謀不夠,這貪念倒是多的很,竟敢覬覦孤的王位!”
聽著南笙瑟然的語氣,渡靈急忙請罪,“臣沒有,臣只是不服罷了,從未奢想過王位。即便之前有,自您回來後,卻是徹底打消了念頭啊。”
南笙看著叩首不斷,連聲請罪的渡靈,清眸裡閃過一絲輕蔑,就這等貨色,也敢覬覦妖王之位,真是痴心妄想。
黑衣人見事情發展的不在他的手中,不禁出聲道,“王上,請不要被他的辯解之詞給騙了。就是他覬覦王位,才操控了這一切。”
渡靈一骨碌爬起來,一腳踹向那黑衣人,“本座沒有,你口口聲聲咬著本座不放,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令?”
“你這是惱羞成怒了,我的主人只有你一個,除了你,還有誰會給我指令,我又會受誰的指令!”
渡靈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擼起袖子,上去就要揍他,卻被一旁的藍陵攔下。
“藍陵,你給我讓開,我今日一定要打到他吐出這幕後之人為止。”渡靈一臉氣憤的指著那黑衣人,那表情恨不得將他剝皮抽筋。
藍陵神色微凜,冷聲警告道,“渡靈,不得在王上面前放肆!”
渡靈一下子從氣憤中回神,轉身望著緊盯著他的南笙,急忙請罪道,“是臣一時衝動了,忘記了分寸。”
南笙走近那黑衣人,將手覆上他的額間。
黑衣人有些畏懼南笙的靠近,忍不住向身後退去,卻被藍陵一把摁住。
當南笙的手心靈氣涌動時,黑衣人方知,南笙並未聽信他方纔所言,而他腦海裏的記憶在不用的翻涌。
就當南笙抽取記憶時,自結界外射進來一把匕首,直接從黑衣人的背後貫穿了他的心臟。
調取記憶中途被打斷,南笙不免遭受到反噬,一口血噴了出來。
藍陵急忙上前,“王上,您怎麼樣?”
南笙強壓下喉嚨間的腥甜,命令藍陵道,“快去追!”
藍陵有些放心不下南笙,眸色有些疑慮,卻見南笙一臉的凜意,便急忙閃身,追那黑影去了。
南笙微微後退一步,而跪在一旁的渡靈,上前扶住南笙,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的變局。
“王上,您怎麼了?”
南笙一臉嫌棄甩開渡靈的手,很是厭棄道,“孤還死不了。”
渡靈一臉尷尬的收回手,而南笙早已飛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