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天帝的審問
“藥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高位之上的天帝凜然的急問著藥王。
藥王一臉的沉思之色,沉聲道,“回稟天帝,那毒臣為未曾見過,而且要想配製出解藥,怕是要很長一段時間。”
就連毒是什麼如今還不知,如何能配置出解藥。
天帝神色微凜,沉聲問道,“大概要多久?”
藥王搖首,隨即俯身道,“臣不敢推測,但是會盡全力去配置出解藥的。”
天帝見就連藥王也不敢確定解藥配置出的時間,心裏一陣凝重,而內心深處更惱火的是此毒毫無預兆的在天宮中蔓延開來。
“到底是發生了何事?這毒到底從何處來的?”天帝心裏盡是疑惑。
梟月垂首一邊,回稟道,“啟稟天帝,最先中毒的是在和苑舉辦宴會的仙子們。”
天帝與重仙臣皆是一愣,“這和苑也不是第一次舉辦宴會了,怎會此時發生如此恐慌之事?”
個個仙臣也是一陣疑惑之色,什麼時候不好,偏偏是在要與妖界抗衡之際。
“據兒臣所知,最先中毒的是雲沁仙子與碧落仙子。而毒究竟從何而來,無人可知。”梟月刻意隱瞞了南笙也在其中。
一位仙臣不由得出聲道,“殿下是從何而知的,那和苑中可有未中毒的仙子?”
聽著那位仙臣的困惑,梟月不禁嘴唇緊抿,冷眸微凜。
仙臣們見著沉默不語的梟月,不由得出聲喚道,“太子殿下?”
天帝也發現了梟月奇怪的神色,不由得沉聲道,“梟月,眾仙臣都在等你回答,你怎麼這般無禮?”
“難道是你隱瞞了本帝什麼?”
梟月被天帝懷疑,眉宇間越發的凝重。一旦被天帝查出南笙就是那未中毒的一人,必會懷疑。天宮先前的流言雖然被他給強壓下去,但是人心的懷疑並非只是不說,便可消散的。
“天帝....”
“回稟天帝,和苑一事,臣就在其中,所有的情況,臣最清楚。若是有什麼疑惑,便問臣吧。”南笙的聲音自梟月的身後響起,讓梟月身形不由得一震,見著南笙想要上前的身子,急忙出手拉住,
“笙兒,不可!”語氣焦急。
南笙回握他的手,隨即鬆開,轉身朝著大殿正中走去,恭敬朝著天帝行禮叩拜。
天帝見著驀然出現的南笙,蹙眉道,“南笙,你倒是跟本帝說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自南笙出現後,大殿之上所有的目光,便悉數落在了大殿中那一抹湖藍色的身影上。
南笙將和苑中發生的事,事無鉅細的講了一遍。
天帝驀地臉色一沉,震怒而起,“來人,將雲沁那孽障壓到獄司去,傳本帝令,廢去雲沁一身的修為,驅除仙籍,罰入獄司懺悔萬年,方可入輪迴道。”
聽著天帝對雲沁的處置,南笙這下才明白什麼叫王者性情涼薄,即便是他曾最器重的孫女,也照樣一視同仁。
眾仙臣皆是無一異色,以前諸多阿諛奉承的人,現在也是冷眼旁觀,絲毫不做聲。
南笙不禁在心底冷笑,還真是一群見風使舵的人。
驀然有仙君質疑出聲,“啟稟天帝,臣覺得此事還有待查清。若是雲沁仙子真是那下毒之人,為何連她自己也一同中毒了呢?”
“是啊,天帝,即便是雲沁仙子不喜碧落仙子,但是她也未有理由去傷害那些無辜的仙子們。”
“而且,雲沁仙子乃是藥王的親傳弟子,就連藥王都不知道的毒,她又如何煉製出來?更何況,雲沁仙子先前一直呆在獄司,回來便一直在養傷,更是無可能下毒的。”
聽著底下之人皆為雲沁辯解,天帝的臉色微緩,隨即問道,“即便如此,此事還是由她而起,就先將雲沁押入獄司,等一切查清,再來處置。”
仙臣們皆是俯身恭敬跪拜,“天帝聖明。”
“不過,和苑中所有的仙子皆中毒了,那為何南笙仙君卻絲毫不受影響?”一位仙君望著南笙,不解道。
此話一出,卻是引起了眾仙臣的懷疑。
“是啊,到底為什麼?”
“難道是修為高深的緣故?”
“修為高深,那為何現在越來越多的仙臣也接連中毒了,她南笙就算修為高深也能強到哪去。”
“那,,會不會巧合呢?”
“偏偏這毒只對她一人無效,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南笙靜立在大殿之上,漠然聽著那些諷刺懷疑質疑的聲音。
梟月見著陷入眾矢之的的南笙,不由得冷聲道,“身為仙臣,難道忘記了君臣之禮,天帝尚且未言明,你等在此擅自議論,成何體統!”
被梟月一聲喝道,那些仙臣的聲音微微消下去,南笙他們敢說,但是梟月他們卻是絲毫不敢。
梟月見著不再出聲的仙臣,隨即先前一步,走至南笙的身旁,抬眸肅然道,“天帝,現在最為要緊的便是先避免毒傳染,波及到整個天宮,再者救治那些中毒的仙子仙臣,最後再來追查下毒之人也不遲。”
聽著梟月的話,天帝微微頷首,“不錯,那便將此事交於梟月你來辦。”
轉眸望向垂眸的南笙,不由得道,“既然南笙不受毒的影響,那便讓她隨你一同去。”
聽著天帝的話,南笙與梟月皆是一怔,隨即又恭敬遵命。
待所有人皆散去,天帝將梟月與南笙一同留下。
“梟月,今日你的舉動有失分寸了。”天帝的聲音微凜,語氣中的不滿顯而易見。
梟月微微俯身跪在大殿之上,垂首道,“兒臣知錯。”
天帝向來最滿意的就是這個兒子,漓笙一事,讓他與自己產生隔閡,過了數萬年,也不曾有一絲緩和。
“罷了,起來吧。”而梟月卻是半天也未有動靜。
天帝不禁皺眉,“梟月?”
“天宮之上,仙臣之間明爭暗鬥已然持續了數萬年,但如今卻是越演越烈。”
“無能者不思己過,不自憤勉勵,卻一度暗傷他人,嫉恨,流言,落井下石,這樣的仙臣,對於天宮又有何益?”
“梟月!”天帝的聲音凜然,眼神裡盡是肅然之氣。
“如今妖界與天界水火不容,身為天宮的仙臣,他們沒有上戰場的決心,卻一味的怯懦怕事,這真的是天帝想要看到的局面嗎?”
天帝被梟月一番質問弄得震怒,眼神裡一片冰冷,“梟月,你的太子之位是本帝給的,別以為成了儲君,日後就一定能成為天帝。只要本帝在位一日,你就安分的做好你太子的職責,本帝的決定不容你置喙!”
梟月的冷眸裡盡是漠然,冷聲恭敬道,“兒臣領命。”
天帝見著這樣倔強的梟月,也不再多加斥責,嘆息一聲,“梟月,如今妖界虎視眈眈,身為太子,你得守住天宮的安寧,若是你仙臣的心都不歸屬你,即便你身處高位,也終會難以安政。”
梟月嘴唇緊抿,沉默不答。
梟月的性格,身為父親的天帝自是最瞭解的,他的話,他未必聽得進去,但是決計不會置天宮於不顧。
“聽說,你因為宮中流言一事,處置了幾名仙官?”
梟月神色微愣,沉聲道,“是。”
“為何?”
南笙感覺到頭頂上方一道強烈的目光正在盯著她,或許將她留下來就是要算賬的。
“身為仙官竟散播不實流言,已然觸犯了天規一則。”
天帝轉眸望著不卑不亢的梟月,反問道,“你怎知他們所言就是不實?”
梟月不禁神色凝住,眉宇間盡是不解,“天帝。”
“梟月,你是本帝最為信任的太子,但是你此次所為,讓本帝很失望!”
梟月震驚的抬眸,無話反駁。
“那般蹩腳的理由,就連天宮的仙官都不信,你竟敢拿來糊弄本帝!你當真是本帝的好太子啊!”
聽著天帝充滿凜意的語氣,梟月沉聲道,“兒臣知錯。”
“不,一切因我而起,與太子殿下無關。”
南笙漠然開口,而梟月則是一臉焦急的望著她。
“天帝,逃出獄司的是我,擅闖妖界的也是我,一切與太子殿下無關。”
見著南笙將罪責攬下,天帝不由得凜神審視著南笙,
“你倒是敢作敢當,你的錯,確實不該讓本帝的兒子替你去背。”
梟月轉眸不敢置信的望著天帝,“天帝,南笙也是一心擔心那些仙官的安危,而且兒臣知曉仙官被擄,是用來修復殘魂一事也是南笙提醒,她並未有謀逆之心。”
天帝聽著梟月的話,神色驀地一沉,沉聲道,“即便如此,本帝可以不追究她逃出獄司一事,也不追究她擅闖妖界一事,但是她師父一事,本帝不得不追究。”
“天宮之上何人不知,南風待他這個小徒弟格外的好。而南笙呢,也並非是忘恩負義之輩,出賣自己師父一事,豈會是她能做的出來的。你們一個個的是當本帝是傻子嗎?”
梟月垂眸,恭敬道,“不敢。”
“南笙,本帝只想問你一句,在你的心裏,天宮與你師父,哪個更為重要?”
天帝的聲音迴響在南笙的腦海裏,久久不散,師父與天宮,何為重要?
梟月見著天帝故意為難南笙,自是料定了南笙不會選擇天宮,方纔出此難題。
南笙不由得凜眉,心裏不禁暗付,這天帝果然好心計。
若是選了前者,自是有了勾結妖界之人的嫌隙,若是後者,那也正好應了那些說她不孝之徒的流言。
梟月一臉擔憂的望著南笙,卻不能在此時阻攔她,若是他奮力維護南笙,天帝必會起疑心。
“我選師父。”南笙沉聲回答道。
梟月的冷眸間滑過一絲異樣,嘴角勾起一抹微澀的笑。早就料到了她的選擇不是嗎?她的師父一直在她的心底,扎的很深很深。
天帝凝視著一臉漠然的南笙,沉聲道,“南笙,你可知你選擇你師父,代表了什麼嗎?”
南笙毅然決然的抬眸對上天帝審視的眼神,沉聲道,“南笙選擇師父,那是因為不讓師父教誨之恩,代表了南笙不願做那種宵小之輩忘恩負義止之徒。”
聽著南笙的話,天帝眼神凜住,冷笑道,“可同時也代表了,你很有可能是妖界的奸細。”
梟月眉眼微凜,隨即傳聲入南笙的心海。
“笙兒,別再任性了。”
“求你了...”
南笙神色微頓,聽著心海里的乞求之聲,不敢去看身旁之人受傷的眼神。
強忍著心疼愧疚,穩住心神,沉聲道,“不,南笙不會因為師徒之情而棄三界安危於不顧,也不會因為被人懷疑而忘恩負義。”
天帝見著沉著冷靜的南笙,眸色微深,隨即冷聲道,“你嚴詞向本帝強調你並非是妖界派來的奸細,但是如今種種,皆與你脫不了關係,你又作何解釋?”
終於還是說出了對她的懷疑,南笙對上天帝凜然的眼神,俯首跪下,沉聲道,“此次中毒一事,確實與南笙無關。”
天帝見著鎮定的南笙,冷聲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自證清白給本帝看。本帝給你機會。”
聽到天帝的話,梟月與南笙皆是一怔,隨即俯首遵命,“定不負天帝的期望。”
高位之上的天帝,神色微凜,眸間的深意令人心寒。
走出大殿,梟月一把抓住走在前面的南笙,冷聲道,“笙兒,方纔你的所為,太過冒險了,你知不知道.....”
南笙抬眸,對上梟月凜然的眼神,漠然道,“梟月,此事本就因我而起,本就不該將你牽扯進來,如此說清,不是很好嗎?”
梟月攥緊南笙的手,驀地鬆開,一臉漠然的盯著她,
“若是換做南風,你也會如此嗎?”
南笙聽到梟月的話,神色微愣,嘆息一聲,沉默不語,轉身想要離去。
“他能為你成為魔神,而我不過是護你周全,就讓你如此為難嗎?”
聽著梟月的質問,南笙心頭微凜,轉身望著梟月,“梟月,你為何總是要在我們之間牽扯進師父?”
對上南笙漠然的眼神,梟月不由得愣住。